传来。
是铜印,越千槲下意识伸手去捂,小动作尽收于佩玄眼底。
“怎么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没事,”她稳住表情,“婢子困了。”
闻言,于佩玄衣袖一挥揽过了越千槲,“很快就到了。”
“嗯、嗯……”一主一仆、一大一小相扶着走夜路?这姿势似乎有点诡异,但又说不出何处诡异。感受到他的气息全方位袭来,越千槲突然不作声了。
她努力不去想于佩玄:“对了郎君,今日为何不驾车?就这样走回去?”
“我若是驾车,你可受得了?”
此话有理。
“勿再多言。”那人警告一声,揽得更紧了。
回到了王府,越千槲决定把铜印唤出来,铜印有反应就证明有关联的事物出现了。她觉得有必要注意,反正也没事可做,不如现在解决些事练练手。
可是无论怎么唤,铜印丝毫没有反应。越千槲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按照铜印的性格只要有反应一定会和自己言说,不会这样不管不问,越千槲仔细回想,许多方才被忽略的细节都开始清晰起来。走夜路时她的注意力被于佩玄完全拉去,现在才发现铜印只有稍作反应,而后就悄无声息地沉寂了。
她心头一紧,烛影晃动间,木质的窗牖咯吱作响,殷红的墙上照出两道残影,就在自己身后。
跑——这是她第一个念头,越千槲闭着双眼朝反方向冲去,一阵踉跄被素净的白绫绊倒在地,强大的拉力将她整个人不断往回扯,就像一只瘦小的羊将如狼口。
她抬腿抵抗,四面八方无数白绫封住自己的视野,那些白绫一瞬之间如被激怒般对她发起攻击。其中两条较粗的白绫朝她手臂飞去,企图将她捆作一团,在距离越千槲仅有半尺时,被隐形的法阵弹飞。
越千槲身前好似架起了一道空气壁垒,外面的白绫疯魔般敲打就是无法突破。她趁机将玉具剑显形在手中,砍断脚踝上的白绫。
烛火猝然扑灭,一道玄鞭凌空划过,将充斥整个房卧的白绫化为灰烬。
搂住她,找准窗口飞了出去。气流平稳地划过,越千槲跟着他在半空中俯视着底下飞速移动的景色,飘飘然了好久才感觉到脚底点地。
她很不争气地腿软了,被于佩玄扶着肩才勉强站稳。
“府里不方便,出来比。”于佩玄的声音平静如常,一眼注意到了少女怀中熟悉的玉具剑。
越千槲此刻千头万绪在脑中乱飞,见他神色古怪,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剑。于佩玄表情玩味地保持了沉默,等待她开口。
可是说什么呢,都已经露馅了。越千槲听那人直接说道:“既然剑修好了,就收好点。”
越千槲心虚地收了玉具剑,想起方才的种种还有此刻男子手中醒目的玄鞭,对于对方的身份也猜出了七八分,“方才多谢郎君相救,郎君可知那些白绫的真身?”
“你就不先问问我究竟是谁?”男子收起玄鞭。
“如果婢子猜的没错,郎君是方士。”方士,怎么和跳大神的异曲同工?转念一想,她自己好像也彼此彼此嘛。
“方士?”于佩玄听到这个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琢磨不透的情绪,随后勾起唇角:“你既然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想必郎君也猜出了婢子的身份,否则郎君不会替婢子隐瞒……玉具剑之事。”于佩玄见到玉具剑,有玩味有理所应当,就是没有惊讶,一个人对已经知道的事情并不会诧异,而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表情的只有替自己造了把假剑瞒天过海的那位神秘仁兄。
越千槲难得大胆一回,于佩玄盯了她许久,道:“凌氏一族巫医方术者皆知,你报上家门时我就已知晓。”
所以他这是明明知道还玩了自己那么多天吗?自己每次担惊受怕的时候他都在一旁看戏吗?好玩吗!越千槲怒。
况且她一介武力渣渣跟这位比起来简直是在班门弄斧,分分钟被吊打。于佩玄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她今夜终于知晓了。就像一位大佬,看着背不出乘法表的小学生,背后肯定笑得不亦乐乎。
“至于那把剑,本就是你们一族的宝物,也没生太大祸端,要怎么处置由你,你就算不收回我也会将之镇压,镇压无果,我不介意将玉直接碎成灰。”
这么一透露,越千槲又明白了摆血阵的人是谁。他叫自己同行根本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