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除了我,公司只安排了三名员工。他们正在布置会场。”
假员工们看起来无所事事。前来吊唁的人入场前,他们应该都没什么事可做。武史冷冷地瞥了那些人一眼,然后看向野木。
“我还有个要求,现在提还来得及吗?”
“是什么呢?”
“在来宾接待处再增设一个拍摄点,我们也想记录下接待的情况。这个也不用公开,我们自己留着就行。”
野木从里兜掏出手机。“明白了,应该可以办到,我们来安排。”
“那就麻烦你们了。从哪个位置拍摄,待会儿再告诉你们。”
“好的。”
野木打电话时,真世问武史:“为什么要增加拍摄点?”武史没正面回答,只对她说:“必要时会告诉你。”
野木返回,说可以增设拍摄点。武史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会场时,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祭坛。看到棺材已摆放到位,真世停下了脚步。棺盖没有合上,就放在旁边。她慢慢往前走,很快看到了父亲的遗容。他双目紧闭,表情安详,仿佛马上就要睡醒起身。这和真世在警察局太平间看到的截然不同。她想,入殓师的手艺还真不错。
真世从包里取出那本《奔跑吧!梅勒斯》,将它放在了遗体旁。这次的出殡仪式是调查的一个环节,她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有死亡报告吗?”武史问野木。
“有。”野木从腋下夹着的文件袋里抽出一页纸,递给武史。武史接过,走到稍远处仔细看了起来。真世跟在他身边,只听他喃喃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
“我想知道尸检报告是如何描述死因的。”
“上面怎么说?”
“‘颈部血管遭受挤压,导致心跳停止。’果然不是单纯的窒息死亡。”
“那就是说,凶器的确不是细绳之类的东西。”为了不让野木听见,真世压低了声音。
“对。”武史回到野木面前,把文件还给了他。然后,他走近祭坛,抬头看了看已经布置好的英一遗像。照片里的英一看着镜头,面带微笑。这是一张在婚宴现场拍摄的照片,背景已经巧妙地抹去了。
野木走过来对真世说:“神尾女士,有几件事想跟您说一下,现在方便吗?”
“方便。”
“那我们去休息室吧。”
“好的。叔叔,你也一起来吗?”
“我就不必了,这些事你自己解决。”武史仍在看遗像,爱理不理地敷衍了一句。
在休息室里,野木向真世详细说明了接下来的安排。与和美的葬礼相比,这次葬礼简化了许多。出于防疫的需要,葬礼上得尽量减少人与人的接触。
谈话结束后,两人又回到了会场。会场布置基本已经完成,此时已看不到工作人员的身影。场内并排摆放着两把供遗属使用的折叠椅,武史坐在右边那把椅子上。
“叔叔,来一个饭团吗?”真世一边问,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便利店的包装袋,那是她来殡仪馆路上顺道买的午餐,主要是饭团和日本茶。
“好,给我一份吧。”武史答道。
真世坐到他身旁,从袋里拿出鲑鱼和鲑鱼子饭团,还有瓶装茶,一齐递给武史。她自己吃的是金枪鱼蛋黄酱饭团。
真世撕开饭团保鲜膜,看着棺木说:“在棺材旁边吃饭团,总觉得怪怪的。”
“不是挺好的吗?就当吃白事饭了。”
因为疫情,今天取消了白事饭的安排。
真世默默吃着饭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武史的侧脸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叔叔,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祖母的葬礼上。”
“是啊。”
“葬礼前一晚,我们在准备祖母的守灵夜,父亲突然跟我说他还有个弟弟,吓了我一跳。”
“是吗?”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你认识我,知道我会画画、喜欢猫。你还记得吗?”
武史喝了口茶。“我不记得了,也许说过吧。”
“当时听你这么说,我还以为是父亲跟你提过。可是后来我问父亲,他说他没有跟你详细讲过我的事。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画画、喜欢猫咪的呢?”
“我为什么知道?”武史歪着头想了想,“不记得了。”
“不可能,你撒谎。”
武史看了眼真世,满脸意外。“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肯定使了什么花招,这种事,你怎么可能会忘?”武史哼笑两声,对真世说:“你可真是越来越敏锐了。”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武史瞪了她一眼。“这么想知道?”
“对啊!”
“那你出多少钱?”
真世被这个问题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