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时回来,许倾不得而知。
“走了,回见。”
为何回见?这人以后还会来?
许倾忙进了院子,直奔别院。这人正煎着药,右手握着扇子,左手持着本书在细细研读,“一心不得二用”似在他这里不生效。
“李琟。”
李琟闻言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给许倾把门打开。
许倾跟在他身后一路走进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琟却觉得十分愉悦。
先是说了些用不着的,不想一进来便说些沉闷的话题,话头说完,进入正题:“李琟,我知道是何人偷走幕布的了。”
“嗯。”
“是王——你不好奇吗?”
“嗯,”又补上“好奇”二字。
许倾掏出那支裹着帕子的簪子递给李琟:“这是我在那片小池子里捡到的,是王如清的簪子。”
还有部分推想,许倾也一并说出:“楼后是条窄巷,一般没人走,夜晚更是。可是幕布是在楼后寻到的,那边是王如清在外有个接应,在楼下等着接过去,不然她便无法在自己脱身之时带着幕布。”
而那个人,许倾猜测,是徐娇。
“只有那人有这簪子?”李琟连着帕子接过去,在手里看了看,倒是细致,上面刻着个“清”字,该是那人专属的,“王如清是何人?”
“是正阳街王家的女儿,海选那日一早便带了一整箱珠宝过来,说是要榜首,我怎会应允她那豪横要求,”许倾叹了口气:“我当时是言重了些,不该那般的。”
“不该哪般?是不该拒绝,还是不该反讥?”
许倾不假思索道:“都该。”
李琟闻言笑了出来,这副眉眼弯弯的样子还是许倾第一次见,笑得浅浅的,好看极了,比沉默寡言时的深沉要吸引人得多。
想到这儿,许倾马上给自己一小记暴栗,脑子里怎么净想些不该想的。
“既然都该,便莫叹气。”
簪子回到许倾手上,许倾赶忙拿好。
“我打算日昳之时去趟王家。”
“嗯。”
“你要去吗?”
“不了。”
许倾点点头,也是在意料之中。本来过来便就是为了象征性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此一来,李琟不去,她便更有发挥的余地了,不必在意形象。
“小姐——相府许小姐来找。”
针落地有声,针尖染着指尖血。王如清颤着手拾起来,扎在绷紧的锦缎上。
“许小姐。”
“王小姐,今儿我来,是来完璧归赵。”
“此话何讲?”
莲蓉将簪子呈上来,许倾接过,给王如清递过去:“你看,是不是你的?”
王如清颤着的手自许倾过来便没停下过,定然不会自己去接,唤了身后的人取过来,自己拿在手里看,正是她那日在众乐楼里丢的那个。
她自以为不傻,不会主动问起许倾是在何处寻着的,只道了声谢。
“这是在我家府上门口寻见的。”
王如清藏得好好的慌张,此刻在眼眸中一览无遗。
“还是多谢许小姐了。”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道谢。那日她并未从相府门前经过,许倾所言在她家门口将簪子拾起必定有假,也就是说,许倾知晓那日是她了?
不对,不对,仅凭一支簪子,怎能将她定罪?
或许是在别处拾起的呢?
......
“这簪子别在头上,少了半两的重竟没发现,王小姐也是太大意了。”
“许是那时我睡了,簪子从马车掉下去了,掉在贵府门前了。”
“这簪子是何时丢的?”
“前两天。”
“莲蓉,叫他把人带上来。”
等在门口的许家家丁让王如清的车夫进来,王如清霎时失了神色。
车夫也没见过这是何场面,紧着步子挪到两人跟前。
“你家小姐,近日何时从相府门前过过?”
那车夫憨厚老实,眼睛瞅着房顶大梁回忆,实话实说:“没走过,这两天没走过。”丝毫没看见王如清的眼神暗示。
“王小姐,那可是怪了,这车夫怎么说没走过?”
王如清扯了个笑,脸上的梨涡都僵住了:“许是他年岁大了,记性不好。”
“那你家小姐,可是曾去过正阳街?”
“那是自然,我家正店就在正阳街。”说起王家正店,做车夫的都觉脸上有光,那条街属王家生意最红火。
“每日都去?”
“那不是,”车夫掰着手算了算,“近几日只前天去过。”
“你信口胡诌!”王如清有些激动,定了会儿神,又说道:“你定是记错了,再好好想想?”
“没错啊,保准儿没错。”
“做了这么些年车夫了,这还能记错,岂不被人笑话?”车夫摸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