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吗?为何我这毫无反应?”黄宇燃困惑。
“难道各自所念,只能被自身看到?”话毕我学青仪举步上前,心中默念所想,而后睁开双眼。果不其然,光滑洁白的石幕上开始有了色彩,大红喜轿,镶金喜服,高朋满座、欢声雷动,光华接连闪过,石壁上的影像一幕接着一幕,我在石壁前快速审视着这魄主的一生,直至他为修炼走火入魔,眸中光华渐渐散去。
正想回头与众人交流,我突感眩晕,喉间腥甜之气就要喷涌而出。
莫泠儿见状立刻急奔而来,用温暖的指尖轻叩我右手脉门,探过脉息之后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你太过投入,魄主走火入魔之时,便被这残魄伤了心神,看似危殆,实则魂魄安好,并无大碍。”此刻我正斜斜倚在凹坑旁的山石边,莫泠儿与我迎面而坐。此刻血雨骤停,疏风拂面,洇湿的衣袍带走了我的体温,只是相触一瞬,她的温度便让我通体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将右手缩回衣袖,再用左手五指轻抚她残存的体温,一股难言情绪无法抑制地自内心兀自浮现,让我再也无法安坐。
我用逃离掩饰慌乱,于是慢慢踱至影壁面前,直到我与它之间仅距咫尺。
突然白光一闪,影壁通体再次变得洁白。
我伸手轻触那高耸晶石,最终在踌躇中得出结论:所以,它……是在偷看我?
第十四章
洁白石幕触感冰凉,沁人骨髓,像能把我身体的温热都尽数吞了去。
所以它已窥遍了我的人生?我心忖,那它会不会知道酒醉那日发生了什么?
小退半步,平展双臂,随着空气中一阵轻颤,影壁之上生出了涟漪,而后波纹渐散,嶙峋石壁变得平整,鲜活影像跃然其上,所现确是那日的情景。
或许是我酒醉,一开始画面像是蒙了薄薄雾气,有些迷离徜仿。石壁突然暗了,须臾又亮了起来,青仪出现在轻晃的画面中央,他掩鼻俯身走向我,伸出一条胳膊搭上我的肩膀,继而一个半蹲,视角调转向下,只见方格花砖被秽物弄脏,眼前是青仪天青色的外袍,下摆微微润湿,背部金线纹绣的小雀随着脚步左右晃动,我应是被他抗在肩背之上,让他步履有些艰难,走进内室时趔趔趄趄,差点将雕花屏风撞倒。
一阵轻晃后,我被重重投入了浴桶,以头朝下的姿势。涟漪渐起,而后茫白水雾溢了满屏。额前垂落几缕鬓发,我拂开它环视周围。松木浴桶浮着紫红花瓣,一旁的高背座椅上搭着我的长衫,椅后有白丝屏风虚虚遮挡,屏风后头,青仪正两膝相交,靠着椅背阖目休息。须臾他起身,接着轻晃的画面变成一阵剧烈的摇摆,继而再次安静下来。雕花床架垂落的纱帘被青仪一手拉开,天旋地转之间,我便滚入了床榻内。青仪身影眇忽,翻转手掌捻诀为我穿衣,一双凤目微微蹙起,口中喋喋不休:“终日饮宴作乐,不思进取,下山半年,修为毫无进境,夫人将你托付于我,而我早晚会被你气死了去。”
门扉轻响,青仪急急将刚塞进衣衫的我囫囵扔进床榻,而后扭了头。他朝向屏门之外,和声细语与来人招呼:“快请进!”,屏门所蔽,门外情形看不清晰,青仪与来人低声交流,而后侧身引人入内:“莫师姐快进来坐。公子宿醉未醒,我正为他打理。您先饮茶,我很快就好。”
“不坐了,近日个个忧思烦闷,饮酒抒怀也属正常。”莫泠儿柔声软语开解青仪:“出发在即,我见他醉酒离席,本想为他驱酒醒神,你在这里,我便走了。”
我似乎忘记了影壁之上记录的是往常情景,一句“别走”竟脱口而出,话毕又轻轻捂住嘴,回头环视一番,而后幸而没人看向这里。
或是烛火摇曳,或是我在眨眼,时明时暗之间,影壁之中青仪答话:“师姐,公子刚才吐我一身,虽用法诀清过,可你闻,还是一股馊味,正得去洗漱一番。所以,师姐可否留下,许我偷闲躲静一回?”
莫泠儿似乎是答应了,青仪迅速的绕进榻边取了披风,而后迅速的绕出了屋子,脚步轻盈雀跃,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公子这里,便拜托师姐了。”悉索的衣料摩擦之声传入耳中,不多时,便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了去,影壁也再次暗了下来。
影像再次出现时,晃动的视线聚集在床架顶部纱帘之上,先是停顿半刻,而后在荧亮的烛火中,我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莫泠儿与我和衣对坐,正闭目施法,充沛灵流萦绕周身,一道法诀汇于左掌。迷蒙的画面随即清晰起来,那个美丽的人儿离我不过半尺之距,高钗云鬓、广袖罗衫。正是清丽可人的熟悉模样。
可惜我从来弄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我抚过寂寒的影壁,她眼里无法看清的情绪,身上极尽疏远的感觉,让人总觉拳头击在柔软的棉团上,无所适从。
可我没有太多时间思索,很快便被影像惊得瞠目结舌,不自觉的睁大了眼。
莫泠儿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直至我鼻息拂过她的脸颊,我的唇碰上她的唇。
心跳随着影壁里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