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横滨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我的心理阴影,午夜梦回时我看见的横滨被血腥浸染,像巨大的深渊。

    但是……

    总归有个但是的。

    我料想他知道在手机里提及只会被我轻巧带过这个话题,这种迂回的手段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而我提醒你了。

    -3

    在电话簿里【中原中也】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的名字间犹豫不决。

    思来想去,还是打了小侦探的电话。

    毕竟这次和中也闹了不愉快,还是让双方都冷静一下比较好。

    乱步接电话接的很快。

    我把这件事简略的和他提了一下,期盼他是否可以告知我太宰治的意图。

    令人意外的是,江户川乱步拒绝了我。

    “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做决定。”电话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在车上一路碰撞导致的,“星野,我不可以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心中疑窦横生,顺手给坂口安吾发了条消息——“今晚lupin约吗?”

    【月亮不睡我不睡】:不约。

    ……真是言简意赅。

    【我】:?

    【月亮不睡我不睡】:忙。

    我打下最后一条信息——明早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我没接,来找我。

    这一次,坂口安吾回复的很慢。

    他说,好。

    -4

    坐车到横滨,刚踏入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时,我的异能力蠢蠢欲动的想要张开。

    这种如影随形的危险感……我叹了口气。

    横滨对我来说简直八字相冲,想想每天□□不动的美国都比看似平和的日本要安全的多,我都忍不住感到一丝窒息。顺带一提,我觉得日本死亡率直线上升绝对有横滨一份功劳。

    我在这里触碰到死亡的盛开,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同样的潮湿,隐隐有腐败的味道。而在这里我的无数次祈求都无人理睬,天国永远在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于是我笑着安慰自己,其实我是要下地狱的。

    慢慢磨蹭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地点,看到【lupin】的标记。

    我不知该摆出些什么表情,不管是笑还是哭都感觉有点做作,停在那里,感知到心底里有庞大的情绪在交织。

    【成长就是妥协和坚持的两难】

    在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个有点残酷到凄凉的事实。

    我故作平静的进门叫太宰治,和多年不见的酒保打了个招呼,他替我做了一杯Mojito,我看着太宰治又一次索要清洁剂无果。

    恍惚间,我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掩饰一样的,我低头喝酒,有水滴在杯子里,泛起一片惊悸。

    太宰治跟我说喝你mb起来嗨,他把打碟机拿出来,我和他一起打碟,成为新世纪最亮眼的DJ。

    酒客都走光了。

    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我看向面前的男人,头发是暗沉的红色,或许是来的匆忙,下巴上的青茬隐隐浮现,一身暖色调的风衣,唇边甚至带着点歉然的笑,眼前模糊一片,是否是我在做梦?

    “织田作……”

    太宰治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我一瞬间忘记了我自己的目的,忘记了在心里揣摩太宰治的心思,甚至不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在我看到lupin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他还活着。

    我该说什么?

    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想告诉他太宰治那个家伙已经开开心心跳槽到新的公司了,楼下咖啡馆的辣咖喱依旧辣的让人流泪,这次来lupin是我近些年来的第一次,因为看见曾经你坐的位置我就会嚎啕大哭,连坂口安吾也劝不住我。

    我好想告诉他,在你不在的日子里大家都好好活着,我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太宰治和他曾经的上司连起伙来欺负我,八月新出的文学作品特别好看,我的异能力在无数次失败后终于可以制造出你的幻象。

    ——以及,你还好吗?

    “别哭,”他用指腹轻轻在我眼角摩挲,有湿润的感觉晕开,我迟疑的发觉眼角的泪水。而织田作之助认真的看着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星野,我还在这里。”

    “……”

    我伸出手,却停在咫尺,不敢抱住他,仿佛深拥就会破碎,而他却用手臂把我圈到他的怀里。

    我闻到他身上烟草的味道,他有温暖的触感,我感受到他血管里血液的流动,是生命的象征。而那些痛苦的回忆随眼泪决堤,我知道他不是我的幻想,我现在还拥有他。

    “织田作,”我说,与此同时清晰的感到自己声音的颤抖,“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