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折桂令 > 分卷阅读40
    了,我只是个普通商人罢了。”

    晚舟小姐面色淡淡,不冷不热地与她打了个招呼,忽看住她鬓边的海棠红堆纱花,抬手指着道:“你这花哪儿来的?”

    燕燕见她问得鲁莽,蹙了蹙眉,方才从她头上一堆首饰中发现也有一只宫制的堆纱花,淡淡道:“别人送的。”

    计晚舟这花是贵妃送的,她这花又是谁送的呢?

    她说得不清不楚,更惹人遐想。能送这样的东西,自然不是一般人,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祝夫人心想这小寡妇必定是攀上了某位权贵,真是下流胚子,面上笑道:“妹妹到底常在外面走动,什么达官贵人都认识。”

    话音刚落,那达官贵人的马车便来了。

    小道士进去通禀,张天师头戴莲花冠,身披黄罗道袍,脚登细麻云履,急忙迎出来。因是前来观礼,谈璓还穿着官袍,戴着乌纱帽,下车与众人见过礼,目光在燕燕面上顿了顿,见她戴着那只宫花,不由微微一笑。

    燕燕扭过头,只顾与景玉说话。旁边的晚舟小姐误被这一笑击中,登时心如鹿撞,粉面含羞地低下了头。

    进了两重山门,女眷都往西楼去,张天师领着谈璓与诸位老少爷们去正楼观礼。

    燕燕见计晚舟的侍女还抱着一把琴,心里奇怪,怎么着,还要给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弹上一曲不成?

    走到楼上,众人坐下吃茶闲话,祝夫人低声笑问计晚舟:“你看那谈大人怎样?”

    燕燕坐在近旁,听得清楚。计晚舟红着脸点点头,燕燕瞥她一眼,端起茶盏掩住唇角的冷笑。

    难怪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是来相亲了。计家全靠计贵妃发迹,看着光鲜,实则没有根基,京中的世家大族其实瞧不上他们,他们自己想必也清楚,便想与清贵人家结亲。谈家出过将军,出过翰林,非但清贵,在军中也颇有势力,计家恐怕还想借机在军中插一脚。

    然而谈璓决计看不上他们这样的人家,白费心思罢了。

    吃了回茶,那边神前拈了戏,第一出是《龙凤呈祥》。还没开演,燕燕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你们看罢。”便下楼去了。

    正楼里,谈璓与张天师说了会儿儒道之法,略感头疼。须臾锣鼓声响起,戏子们登台,他听了两段,便寻了个借口,带着李松出来,去后殿看壁画。

    祝夫人得了消息,忙叫计晚舟过去准备。

    殿内光线昏暗,墙壁上的人衣带飞舞,栩栩如生,衣纹多承吴道子之风,用笔劲健而流畅。谈璓正看得入迷,忽闻泠泠琴声自殿外响起,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琴技不俗,就是意境差了些。

    谈璓以为是哪个道人在弹奏,走到门外一看,却是一名女子坐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抚琴。

    若有所思地看她片刻,谈璓转头吩咐李松:“你让她去别处弹,我不想被人打扰。”

    计晚舟见他对侍卫说了什么,那侍卫便向自己走来,心想一定是请我过去叙话,兴奋地脸色泛红,指尖冒汗,按弦都打滑了。

    李松走到她面前,见这姑娘抬起一双美目,期待地看着自己,暗叹一声,残忍地开口道:“姑娘,府尊在殿内赏画,不想被人打扰,还请你移步去别处弹琴罢。”

    计晚舟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看向转身进殿的谈璓,芳心碎了一地,站起身愤愤离去。

    燕燕躲在墙角,看着这比戏更有趣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谈璓道:“谁在外面?”

    第三十一章 我见犹怜

    “既然大人不想被打扰,那我也告退了。”燕燕走出来,手持素纱团扇半遮面,清风扬起她的广袖,甚是飘逸。

    谈璓逆光看她,影影绰绰,虚虚实实,不像凡人,一晃神,只当是画上沥粉贴金的玉女走了下来。

    燕燕瞅他一眼,作势便要走。

    “燕燕……”这一声唤将她定住,谈璓走过来,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比她高,靠近了说话要低头,两人的影子在朱红殿门上重叠,看似交颈,好生亲密。

    燕燕在阴凉里站了半晌,这会儿面上泛起热来,似不经意道:“我出来走走,听见这里有人弹琴,便来看看是谁。”

    女人心,海底针,面上云淡风轻,暗里锱铢必较。谈璓猜她早就来了,躲在这儿观察他呢。哦了一声,也不点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你知道么?”

    燕燕又瞅他一眼,用扇子抵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她是祝夫人的侄女,叫计晚舟,大人觉得她怎样?”

    原来是计家的人,谈璓不予置评,目光落在她月白裙下的一双红缎面兽头鞋上,道:“这双鞋很好看,之前没看你穿过。”

    燕燕一怔,脸色微红,扭过头去低声嗔道:“你没事总看别人脚作甚?”

    谈璓原没多想,叫她这一说,倒显得自己不正经,也把脸红了,嘴唇动了动,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讪讪地没言语。

    燕燕目光游到他脸上,抿着嘴一笑,道:“我听说张天师有一本宋刻的《重广会史》,你想不想看?”

    谈璓吃了一惊,这宋刻的《重广会史》可是绝无仅有的孤本,忙道:“此话当真?”

    燕燕道:“我骗你作甚?他命根子似地藏着,要不是三年前和先夫吃多了酒,说漏了嘴,还没人知道呢。”

    谈璓默了默,道:“如此珍藏,他恐怕不会借给人看。”

    燕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