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很多。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成长,会变成更好的自己,武藏是,他的队友们也是,而只要知道这点,就已经足够让泽拉斯感到欣慰。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这个宇宙的过客,一个不需要任何羁绊的旅人。但事实与所愿正好相反,不仅是武藏,在她会为这些人情绪变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有所触动,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这或许是坏事,也或许不是,但那确实让泽拉斯感到危险。宇宙中最无奈的事情摸过于亡命之徒有了牵绊,就像是被细线绑住的风筝,在割裂开的那刻,就会成为无根的浮萍,在宇宙中流离失所。
她不想要这样,也不想重蹈曾经的覆辙。
可是……
“嘛,睡了这么久,渡我酱一定也饿了吧!”
而抱着她天南海北讲了一通,武藏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也很难从一张猫脸上察觉到鲜活的情绪。他只是把猫放回床上 身了个懒腰,就开始到处去翻自己买回来的鱼干,声称要给喵酱做一顿蒸鱼拌饭大餐,来庆祝她终于彻底清醒。而泽拉斯看得很清楚,在青年出门之前,他故意落下了口袋里的日月同辉,此刻那个奥特战士的变身器就躺在自己面前,与她安静地对视。
无论如何,这都是很有深意的一个举动。
“你有话要跟我说。”
并不常用的声带发出震动,因为长久的沉睡而显得有点沙哑。她这么开口道,虽然是个疑问句,语气中却只有笃定,圈过前爪的尾巴也轻轻动了动,扫过日月同辉冰凉的表面:
“所以,你告诉武藏了我们能够交流的事?”
“……准确地说,应该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沉默了会儿,寄宿在日月同辉中的光之战士苦笑了下,倒是对自家人间体的举动并不意外:
“之前对战卡尔巴斯的时候,他大概就看出来我们认识。再加上后来我的状态一直都不好,武藏就以为我因为你的事情受了打击,跟我聊过一次。”
这倒是个还挺新奇的说法。
她甩了甩尾巴,对于那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青年有些微晒。武藏与生俱来的善良让他的内心异常柔软,而这样的人,对于这个世界也总是带着最大的善意与温柔。会觉得高斯这样的战士因为自己算不上牺牲的牺牲而难过,确实是那家伙能够脑补出来的东西。
“嘛,武藏从小就是这样。”
她似乎笑了笑,示意高斯不必介意:“他是你的人间体,偶尔揣度过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跟他说清楚就好了,你没有理由会因为我受什么打击。”
“……”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高斯并没有附和,而是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带着深思熟虑过后的凝重,以及不愿逃避的果决,就像是他这个人本身一样,温柔又刚烈。
“不,武藏没有说错。”
顿了顿,高斯的声音放得很轻:
“我确实因为你而动摇,喵酱。”
第十六章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她盯着眼前浮掠过金属光泽的日月同辉,似乎想要透过表面,看到高斯说着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不该有的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温吞如水也锐利如刀,像是天穹细细密密落下的雨,沸反盈天,却同样万籁俱寂。
这其实是很反常的情况。
泽拉斯不曾作声便罢,高斯竟然也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似乎在任由她去理解、甚至扭曲自己的本意。那代表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却本能地为此感到不安,烦躁地扫了扫尾巴。
“为什么?”她的语气难得带着些许起伏:“身为奥特战士,你在动摇什么?”
“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地是,高斯摇了摇头,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泽拉斯能听出来他没有说谎,或许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无数次探求过自己,但有些答案,大概只有在特定的那一刻,才能够让他抓住一星半点的痕迹。
“你救了我两次,喵酱。”
在她怔愣的注视中,光之战士的声音还在延续。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有人问过自己,高斯奥特曼在宇宙间维护正义,拯救生灵,他可以用绝无虚假的真诚对待任何人,但有没有什么,能够在他的心里能够跳出那份习以为常却也苍白的温柔,留下浓墨重彩的影子。若是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却没有分毫牵绊落在哪一处,那么,这份任何人都能唾手可得的温柔,又究竟还剩下几分真实的意义?
高斯当时无法回答,现在也同样难以启齿。但他能感觉到细微的变化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像是风吹来了云,云里凝结出了水滴,大洋彼岸的蝴蝶终于煽动翅膀,等待着将他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那是一种宿命般的预感。
而维系着这一切的存在就在自己面前,纵然是猫的体态,也依然着遮不住内里华美矜贵的流光,宛如宇宙永夜中最璀璨的那颗星辰。哪怕是奥特战士,也无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