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奔了下去。
腐烂
春宁几乎是逃也似的出来酒店,然后蹲在门口开始剧烈地咳嗽,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胸口处钻心的疼,明知不该来,却还是来了,只想看一眼,他此刻幸福的样子,便也足够了。
此时已是三月,天空竟飘起了雪花,她伸出手,思绪随着漫天飞雪渐渐飘远。
一年前,绵绵白雪将整座城市覆盖,温以安蜷缩在沙发上,胃一阵阵抽搐的疼,疼的他面上直冒冷汗。
春宁在旁边急的不得了,家里没有胃药,她边套上大衣,边吻了吻男人地额角,温柔地道:“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温以安伸出手攥着她的手腕,轻声道:“外面雪太大,天也黑了,别去了,我没事,睡会就好了。”
春宁耐心安抚道:“没事,附近就有一家药店,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已经穿好大衣,又拿起男人的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这才转身出了门。
变故发生的突然,她从未想过,这个晚上会成为今后日日夜夜折磨她的噩梦。
没有人知道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夜,她被那个陌生的男人拖到肮脏的小巷里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鼻间是男人令人恶心透顶的酒气,和不远处垃圾桶里散发出的腐臭味融合在一起,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身上的男人一遍遍发泄着肮脏的欲望,她的掌心紧紧攥着装药的袋子,偏过头去,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滴在冰凉的雪地里,转瞬便没了踪迹。
她从前最爱下雪了,以后却再也不会喜欢了。
原来活人也是会腐烂的,她明明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却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烂透了。
春宁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面上重新扬起温和的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走到家门口到时候,温以安正推开门往外走,看起来是要寻她,见她回来了,面色一松,然后把人重重搂到怀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刚准备去找你。”
春宁感受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和炙热的体温,眼角发酸,热泪滚滚,小声地抽泣起来。
“怎么了?”温以安发现不对劲,松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低头打量着她发白的小脸,眼里满是关切。
春宁摇了摇头,撅着嘴抱怨道:“外面雪地太滑脸,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温以安立刻打量她的身子,急切道:“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春宁拉着他的手往里走,“不痛的,只是不小心把你的围巾弄脏了。”说着用手扯了扯脖子上的白色围巾,上面果然沾上了一片黑色地污渍。
温以安松了口气,替她把围巾解下来,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安慰道:“人没事就好,围巾脏了没关系,再洗干净就可以了。”
春宁唇瓣微颤,渗骨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心想:脏了的围巾可以洗干净,脏了的身子还可以洗干净吗?
“外面太冷了,我先取洗个澡,你先把药吃啦。”她把手里的药塞给他,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你运气真好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眼泪流满面的春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春宁犹豫了一瞬接过,礼貌道了声谢。
“这边不好打车,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男人接着献殷勤道。
春宁水汪汪的眸子瞅着他,看的他更加心猿意马,我见犹怜,忍不住伸出手,刚准备触上女人的肩膀,被她瑟瑟躲开。
“不用了,谢谢,我到前面坐地铁就可以了。”春宁又惊又怕地看他一眼,然后垂眸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男人笑的敦厚老实,温声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警察,不信你自己看。”说着从口袋里掏处自己的警官证递过去。
春宁扫了一眼,没有接,心下稍安,却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男人继续道:“这样,我只送你到地铁口好吧?毕竟现在天黑了又下着雪,你一个小姑娘确实不安全。”
春宁轻咬下唇,道了声谢,只得小步跟在男人后面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