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全然看不出慌乱。
砚奴将药端到床边小桌上:“厨房刚做了糕点,她去给殿下拿了。”
“嗯,你出去吧,这里等她伺候就行。”赵乐莹挺直脊背,优雅又雍容。
砚奴看向她:“殿下先吃药。”太医吩咐,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喝完药。
赵乐莹顿时蹙眉。她最不喜欢苦味,每次生病都不愿喝药,这次也一样,只是有了昨晚的事,她暂时没有心情讨价还价,尤其是跟眼前的人讨价还价。
虽然不情愿,但她在纠结一瞬后,还是端起了碗,将药一饮而尽。
“唔……”把最后一口喝完,她蹙着眉头放下药碗,正要让砚奴下去,嘴里就被塞了块东西。
甜意瞬间在舌尖化开,将药的酸苦一点点驱逐,最后彻底只剩下软绵绵的甜。
“是龙须糖,卑职今早去集市买的。”砚奴不等她问便主动回答。
赵乐莹顿了一下:“你有银子?”不是被骗光了吗?
砚奴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这个,沉默一瞬后回答:“没有,同管家借的。”
赵乐莹顿时乐了,笑着笑着又对上他的视线,被迫想起了昨日的事,于是笑意逐渐消失。
砚奴垂着眼眸,并未因昨晚的事生出半点异色。虽然明知以他的性子不会乱说,赵乐莹还是决定先发制人,按着额角叹了声气:“头痛。”
“殿下。”砚奴立刻扶住她。
赵乐莹不去看他:“兴许是睡多了,毕竟从晌午沐浴时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头痛也实属正常。”
砚奴顿了顿:“是。”
见他明白了,赵乐莹也不再多言:“退下吧。”
“是。”
砚奴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时,赵乐莹无意间瞥见他腰间有什么东西,当即又唤住了他:“站住。”
“殿下。”砚奴停下脚步。
赵乐莹这下看清了,他腰上掖着的,是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张,恰好露出一个小角被她发现了。
她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确定那是昨日他们立下的‘契书’。
……问吗?不能问,问了就等于承认她没失忆,长公主殿下可丢不起那脸,可也不能让他一直留着,那可是个大把柄。赵乐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高贵冷艳地招呼他:“你过来。”
“是。”
砚奴一脸平静地走到床边。
赵乐莹眼疾手快,直接伸手去抢,结果因为太用力,不小心将他的腰带也抓了下来。他今日没穿甲胄,衣带一掉衣裳也尽数散开,从脖颈一直暴露到小腹。
赵乐莹攥着腰带和契书,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他是真的强壮,腹肌分明、胸膛开阔,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限的力量,漂亮又健康。赵乐莹觉得丢脸时,思绪还在为他的腹肌发散。
“殿下。”他又唤了一声。
赵乐莹回神:“……你这腰带不错。”
砚奴沉默。
“本宫要了。”赵乐莹也觉得自己太过欲盖弥彰,可话已经说出口,只能仗着自己是主子胡作非为,反正他也不会拆穿自己。
果然,砚奴静了片刻,到底还是答应了。
赵乐莹有些于心不忍,正想该如何补偿他,便看到他转身往外走,急忙将人叫住:“回来!”
砚奴又回来。
“你做什么去?”她蹙眉。
砚奴眼睛习惯性地看着地面:“回殿下的话,回去找根腰带。
“……这样如何出去,罢了,你还是拿回去吧。”赵乐莹说完,将契书悄悄藏起来,把腰带丢给了他。
砚奴俯身捡起,正要往身上系,赵乐莹便眼尖地看到他的掌心,顿时皱起眉头:“都多久了,为何还没好?”
她说的是他掌心的伤。
砚奴静了静:“小伤。”
又是这句话,赵乐莹都听腻了:“过来,叫本宫看看。”
“是。”砚奴一手攥着腰带朝她走去,直接伸出还伤着的另一只手。
“这伤口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赵乐莹蹙眉。
砚奴不语。
赵乐莹的指尖在上面抚过,顿时留下了点点血迹,她的眉头皱得更深:“竟然还在流血,伤没好之前,你不准再碰兵器。”
“是。”
赵乐莹继续专注地观察,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跪在床上,往前倾得太过,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
砚奴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攥住了她的肩头,然而还是来不及了,她的脸直直朝他倒去,径直落在了他的小腹下方,然后又飞速躲开。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起了反应。
“卑职该死。”砚奴脸色微青,沉郁地跪下道歉。
赵乐莹无言许久,脸颊后知后觉地浮起一点热气:“……你退下吧。”
砚奴喉结颤动,下颌因牙关紧咬绷起,半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赵乐莹心不在焉地毁掉契书,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