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乐莹突然生气:“怎么,你怕本宫知道了,会害了她不成?”
砚奴喉结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克制地朝她跪下。
赵乐莹一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气得脑子都要昏了,再看他手边又隐隐泛红,便知伤口又裂了,气得顿时想要发火,可还未来得及,便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发火。
是啊,她有什么立场发火,她是他的主子,可也从未将他当成过奴才,她与他有过一夜夫妻之实,可也亲口说过要他当没发生过,她还要给他娶妻纳妾收通房,看着他儿孙满堂,这一切都是她要的。
如今就要达成了,她为何要发火?
赵乐莹定定看着他,许久之后别开脸:“不愿说就算了,你退下吧,既然你心上人不是府里人,那本宫就不能直接为你做主了,纳通房的事暂且缓缓。”
“多谢殿下。”砚奴三叩首,这才转身离开。
赵乐莹板着脸,独自生了许久的闷气,等回过神时发现天都黑了。
天怎么又黑了。她心里烦躁,连天黑天亮都想责备两句。
意识到自己这样真的不行,赵乐莹蹙着眉头往外走去。怜春见状急忙提醒:“殿下,该用晚膳了。”
“本宫散散步,很快就回来。”她在屋里闷了一整日,实在需要透透气。
怜春闻言便没有再跟。
夜幕降临后的长公主府别有一番景致,赵乐莹转了一圈后,心情总算是舒畅许多,只是走着走着,又一个不小心走到了西院。
怎么又到这里了?
赵乐莹蹙了蹙眉便要离开,然而还未转身,便想起他伤了的手。
……罢了,进去看看吧。这般想着,她到底踏进了西院的门。
然而砚奴屋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在。赵乐莹进门后四顾一圈,视线突然落在了枕头上。
老管家说,他偷偷藏了心上人的发钗在枕下,偶尔还会攥着入睡。
赵乐莹呼吸突然慢了下来,心里告诫自己不该去看,可还是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枕头轻轻掀开——
是一只断成两截的珠钗,明明精致,却断得惨烈,断截处还染着鲜血。
那是她在醉风楼时,叫他丢掉的东西。
赵乐莹怔怔看着藏在枕下的发钗,脑子一阵轰鸣。
哐当!
身后响起锐器落地的声音,她怔怔回头,对上一张泛白的脸。
“殿下……”他声音干涩,眼神卑微绝望,仿佛手无缚鸡之力却藏了巨金被发现的乞丐,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发现秘密之人鱼肉宰割。
赵乐莹怔怔看着他,好半天才开口:“你心上人……是我?”
“求殿下恕罪,”砚奴直接跪地,双膝在石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沙哑粗粝,“卑职愿服断情散,求殿下别赶我走。”
断情散,并非断情,而是将人变得痴傻,不再懂情。
赵乐莹看向他,清楚地看到他掌心的伤又在流血,那伤比起先前更加新了,她竟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愈合太慢。
随着她沉默得越久,砚奴越是绝望,最后从怀中掏出匕首:“卑职对殿下从未有过亵渎之心,若殿下不信,卑职也愿自宫明志。”
赵乐莹顿了一下,又看向他手中嵌了宝石的匕首。这是他十年前初到自己身边时,她亲手所赠,他一直带在身上,前几年卷刃之后便没再舍得用,没想到今日又拿了出来。
赵乐莹心里太乱了,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垂下眼眸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本宫今晚没来过。”
砚奴喉结轻颤。
“还有,你的伤……让它好了吧。”赵乐莹说完,便离开了。
夜已经深了,注定有人无眠。
回府之后的林点星,先是睡了一个过长的午觉,接着便又对一遍名帖,思索要如何安排食宿,这是他第一次张罗这么多人出游,一心只想办得好一点。
林点星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去院里透气,结果一踏进院子兜头便迎来一通:“整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到底像什么样子!”
他表情一僵,抬头看见了亲爹林树,赶紧迎了上去:“爹,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你胡闹,我来找你做什么!”林树板着脸训斥,“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瞒着我邀请全京都的世家子弟出游,若不是今日钱侍郎提起,我跟你姑母还被你蒙在鼓里!”
“不过是出门游玩两三日,不算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们。”林点星笑嘻嘻。
林树横了他一眼,停顿一瞬后板着脸问:“你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想起邀人出游了?”
“就是无聊了,刚好近来天气也好,便邀请了呗,我也是一时兴起。”林点星不当回事。
林树心中自有盘算,面上还绷着:“当真是一时兴起?”
“不然呢?”林点星不解反问。
林树皱眉看向他,见他什么都不懂,只能略微挑明了:“听说长公主也去,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