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背。
他道:“也不喜欢。”
“兔绒的?”丁清抿嘴,周笙白摇头:“动物的都不喜欢。”
“啊!可是绸布披肩都不华贵啊。”丁清咧嘴一笑:“但相对便宜,我能买得起。”
周笙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丁清没看见,他撑在身侧的手渐渐挪动,而后一手抓住了她的右脚,盖在她的脚背上。
温热的掌心触感让丁清猛地缩回了自己的脚,像是抗拒的姿态,让周笙白不太高兴,他皱眉探入被子里,抓住丁清的右脚脚踝把她的腿抽了出来。
“你在反抗。”他沉声道:“是谁说我让往东,她绝不往西?”
“我。”丁清看向周笙白抓着自己右足的手掌。
“是谁说她做手下有一点好处是足够听话?”周笙白嗤笑一声。
“也是我。”丁清听见他那声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上下级关系就要崩盘了,于是主动承认错误:“我人是老大的,我脚也是老大的,老大想抓就抓,要是嫌弃砍了也行,老大别生气,我错了。”
她刚才还在打探周笙白的喜好,励志要做个称职讨巧的手下,周笙白愿意回答,气氛相当不错,可不能坏了。
周笙白的拇指贴着丁清脚踝外凸出的踝骨,指腹摩擦到那片皮肤变得滚烫了才停止动作。
丁清想动不敢动,总觉得周笙白那手掐的不是她的脚踝,而是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每一次摩擦都带着要命的威胁,使得她悄悄抓紧被子,有些紧张。
沉默。
就像是方才的摩擦不存在,周笙白的声音不再嘲讽冷冽:“你的脚,很凉。”
丁清没吭声,心想这么冷的天她在雨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每一处都是凉的,脚自然也凉。
周笙白问她:“为何要在破棚子里待着?”
丁清抿嘴,道:“我是老大的手下啊,自然要跟着你了。”
周笙白又问:“怎么不爬上来了?”
丁清解释:“天冷了,山下老藤全都干枯断了,没有东西借力,我上不来。”
周笙白薄唇微动,对这个理由意外,他还以为她那么快就学乖了,以为他同意让她跟着,她就安分守己,也不打算再追上来了。
原来不是。
丁
清的发丝还是湿漉的,挂在脸侧有些痒,她伸手拨开,又揉了揉被雨水淋痛了的眼,再睁眼时,周笙白不知哪来什么东西往夜明珠上一遮,洞府内彻底漆黑一片。
一直握着她右足的手松开了,潺潺的水声是这间静室内唯一的声音,丁清的手掌顺着石床边摸索,周笙白似乎已经离开。
他沉默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丁清什么也看不见,轻声喊了句‘老大’,那声音几乎隐没于水声中,于是她安静下来。
丁清裹着被子睡在石床一角,周笙白将她放在哪儿她就窝在哪儿,一寸也没移动。双足缩回了渐渐回暖的被窝里,两脚相碰,一只还是冰的,另一只被周笙白摸得滚烫,差异感尤其明显。
许是安心,丁清这一觉睡得很好。
等她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暴雨只持续到后半夜,但寒风从洞口灌入,预示着冬季来临。
蝉翼般的床幔被风吹起,扫过丁清的脸,她撑着身体坐起,这才看清了周笙白的住处。
这里与丁清想的很不一样,她以为周笙白所住的是一个简陋的洞府,顶上当有钟乳石,也不会有多少摆设,其实不是,整个洞府经多年打造,成了一间样样齐全整洁的石室。
石床下三层台阶,两侧都有石盘托着蜡烛,一层层铺了下去,像是开出了一条灯道。
床幔由顶上银钩挂下,夜明珠上罩着一块墨色丝绸,丁清伸手碰了碰,柔软得不像话,与她裹着的被子为同一布料。
从台阶走下便能看见石桌石凳,银器杯盏,还有宽门小室,里头石柜挂着衣裳。
石桌的背面是一道天然的石块屏风,丁清下床后慢慢朝那边走,越过屏风便能瞧见一口水潭,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水潭的正前方则是一层石阶,顺着洞府蜿蜒而上,耀目的光芒从那里跳跃进来。
因为昨夜大雨,石阶上还是湿漉的,偶尔坑洼之处积着水。丁清赤足顺着石阶朝上走,刚一步入阳光之下,便有寒风吹来。
她眯起双眼,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几步朝上,渐渐顺着石阶走出,到了窥天山的山顶。
山顶上的风很大,丁清刚走出来便被狂风吹了满脸,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望向四周,窥天山顶上除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石,什么也没有。一眼能望到边,但望不到底,高耸入云,就像是全世界唯有这一处,孤高得令人窒息。
丁清揉了揉鼻子,冷得打了个喷嚏。
周笙白从碎石另一侧走出,见丁清站在石阶上方,随时都能被风刮飞的模样。
丁清本来还觉得这处高得可怕,静得吓人,在见到周笙白的那一瞬便立刻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