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回来?要去接你吗?今天陈叔回来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来就可以了。”曾如初赶忙说。
曾繁清“嗯”了声。
电话挂断,她长舒一口气,慢慢觉得有点奇怪。
她刚刚,简直是条件反射地回了句“女同学”。
其实,和男同学,简简单单地吃个饭也没什么吧?
由于心虚,掌心都出了一层汗,她去外面的盥洗池边冲了下手。
回来时,发现沈逾他们都不见了,就剩傅言真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低着眸玩手机,在玩贪吃蛇。
曾如初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玩小鳄鱼爱洗澡呢。
傅言真一抬眸发现她回来了,没说什么,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曾如初忍不住问了句,“沈逾和裴照呢?”
“去网吧了。”傅言真说。
“你不去吗?”曾如初问。
“你付钱啊。”傅言真眯了下眼,反问了句。
他不是等着吃完买单么。
曾如初没看他,拿筷子捞起一根面,吹了吹,不甚在意地说,“那你也去吧,我来买单。”
她买单也不是不可以,他们三个加起来吃的还没她一个人多,而且这面确实还怪好吃的。
傅言真:“……”
他舌尖顶了下腮帮,胳膊架在一旁的椅背上,看她发笑。
还是个土豪呢。
傅言真最后到底还是没走,钱也是他付的。
“家住哪儿?”出门后,傅言真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喝水之前问了句。
曾如初没多想,说了个地名。
“远不远?”傅言真问。
“坐公交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了。”曾如初老老实实答话。
“哦,”傅言真挑了下眉,“那走路吧。”
曾如初:“?”
坐公交二十分钟就到了,为什么要走路啊。
“你吃那么多,”傅言真皮笑肉不笑地揶揄她,“走个两步,消个食不过分吧?”
“……”
可她好撑走不动了。
“再说,你们好学生,”傅言真拿瓶子敲了敲她脑袋,“不是更要为人类的环保事业做点贡献么。”
“……”
好话歹话都被他说尽了,都开始道德绑架了。
可仔细想想,这公交车多她一个也照样是排那么多尾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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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条望不到的浩浩长江横贯东西。
月光斜斜落在江面。
渡船、汽笛、霓虹、人群……
城市的夜晚从不寂静,只会比白天更喧杂。
没走多久,傅言真手机响了。
曾如初瞥了眼,是一串数字。
他没给对方备注,也没接。
所以她一开始以为是什么陌生号码。
没一会儿,又打来,还是这串数字。
他又给挂了。
反反复复,打了六七通。
他最后接了。
“你在哪儿?”
是中年女性的声音。
“去外公家的路上。”傅言真说。
对方没再多说什么,电话给挂了。
曾如初刚在心里腹诽,傅言真说了声“我妈”。
就他们俩人,应该是跟她说的。
曾如初“哦”了声。
但隐隐感觉,好像是闹了矛盾,因为双方语气都很生硬。
后面沈逾打来了一通,他倒是很快就接了。
沈逾喊他去网吧。
“累,不想去。”他说完就给挂了。
曾如初才想起他还要比赛还有训练,很好心地说:“累了你就回去好好睡吧,别送我了。”
傅言真淡淡睨了她一眼,鼻腔发出一声轻嗤。
曾如初不解,但看他没出声,以为是同意了。
这附近就有车站,还能坐公交。
她抱紧了花,临走之前跟他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才走一步,一只大手罩住她脑门。
“谁说要送你了?”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头顶砸下。
曾如初:“……”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外公家住附近,顺个路。”傅言真扣着她脑门,还晃了一晃,“还挺会自作多情。”
曾如初“哦”了声,垂下脸,有些不好意思。
傅言真其实没什么没话找话说的经历,曾如初也不是话多的人。
一路不尴不尬的沉默。
直到在她家小区附近,曾如初看到个熟人。
是陈叔。
她如临大敌,赶忙往傅言真身后躲。
少年身形高大,是最好的遮挡物和庇护体。
傅言真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攥着,力道倒不大,像猫挠似的。
“怎么了?”他没动,让她扯着衣角,小声问了句。
曾如初看到人走后,才从他身后出来。
“没什么。”她才回话。
傅言真看着她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愈发好笑,一下就猜出门道,“看到你爸妈了吧。”
曾如初:“……我爸妈不在这里。”
“那在哪儿?”傅言真随口问了句。
“天上。”曾如初说。
其实,也说不定就在这里。
她是唯物主义者,但她也相信沈邻溪说的,他们成了天上的某颗星星。
也许就是你抬头看见的那颗。
你看着它。
它也在看你。
星星一闪一闪的,是他们在朝你眨眼睛。
她信这个。
“……”
傅言真惊的小半天没说出话。
她父母去世了?
曾如初没觉察到什么异样,低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想了想,把那一束雏菊往他跟前推了推。
“送给你,比赛加油。”她说。
毕竟最后还是他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