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自然知道规矩。他送苏眠到了路口,自己可怜兮兮找了个肯德基待着,让苏眠自己进去,免得遇上许伦他们,不太合适。
苏眠到饭店时,赵潜已经等在了大门口,他一见苏眠,赶紧上前交代,“眠眠,承启的大老板也来了,一会儿你少说话。”
赵潜常年跟各种画廊背后的高层交接,深知那些人表面自诩受艺术熏陶的文化人,实际上都是实打实的商人,一个比一个油滑。
同时,赵潜这些年一直跟着唐箴,对于苏眠的情况也略知一二。这小姑娘长得也招人喜欢,一会儿应酬场合,遇上那些油滑的商人,只怕她会招架不住,最后搞砸了。
苏眠被他一番话弄得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没事,毕竟场面上都是文化人,不至于过火。一会儿我会帮你挡着的。”
苏眠抓住了包侧的小恐龙,安下心来,点点头。
苏眠跟着赵潜到了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了,除了她认识的唐箴经纪人许伦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赵潜率先进了屋,一个个介绍,重点介绍了坐在首位的男人,“这是咱们承启画廊的齐总,这是苏眠。”
从他的穿着气度已经坐的位置来看,应该就是这群人里身份地位最高的承启总裁齐建华了。
苏眠礼貌乖巧地冲他点头微笑,“齐总好。”
齐建华一见到苏眠,目光亮了亮,“小赵,你可真是的,只说唐老先生的徒弟,年纪小,也没说这么漂亮啊。早知道苏画家这么漂亮,我就早该请你们吃顿饭了。”
齐建华边说边笑,微胖的脸都皱到了一块儿,一旁几个男人很给面子地陪着笑。
苏眠站在门口,一下就被这气氛弄得僵住,心头涌上一股股的厌恶。她很清楚国内画家的生存环境并不好,也很清楚这些人表面上尊称师父一声唐老,但要真翻了脸,资本怎么可能怕一个无权无势的画家?
她用力抓住小恐龙,指甲几乎掐破了恐龙,这才勉强止住自己扭头就走的冲动。
赵潜知道她的情况,这种场面很多骨子里清高的艺术家都不屑,何况苏眠还有些特殊情况,所以他一直留神注意着她的反应。
见她状态不太对,立刻偷偷拽了她一下,同时向齐建华赔笑脸,“小姑娘脸皮薄,不爱说话,齐总多见谅,以后还靠您照顾了。”
赵潜说着,拉着苏眠坐了下来。
齐建华的一双眼一直盯着苏眠,似乎也不介意她的不答话。
“照顾后辈,这是应该的,我们国家未来的艺术之路可就靠眠眠这种艺术家了。照顾眠眠,也是照顾我们华国的艺术发展嘛。”
齐建华这么一说,另外几人就上赶着拍马屁,吹捧他为国家的艺术发展做出了伟大贡献。
苏眠咬着牙,僵在那里,手指在桌底死死扣住了桌沿。
她脑子里有些恍惚,努力克制着自己正在不断翻涌的情绪。
突然,嗒一声轻响,一个瓷杯放在了她面前,里面是清凉亮的液体。
“来来来,苏画家,我们喝一杯。”那边齐建华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苏眠看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看看他,却没有动。
齐建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仍是笑着,“这了是我亲自给苏画家倒的酒,我可好多年没给人斟酒了,这点面子也不给?”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苏眠。
苏眠瞬间觉得如坐针毡,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嘴唇死死抿着不说话,但也没有去动那杯酒。
齐建华一直举着自己的酒杯,此时有点骑虎难下,脸色越发得难看了起来。
“唐老的弟子果然不一样,连喝杯酒都比别人难请。”
“齐总,你别跟眠眠计较,小孩子不懂事。”
一旁的赵潜打圆场,但显然齐建华常年身居高位,少有人不顺从他,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不爽,铁了心就要摁头让苏眠喝了那杯酒。
“小孩子不懂事,”齐建华笑得阴阳怪气,“不懂事就回学校学学,社会可不是玩耍的地方。我们画廊庙小,供不起大神,怕不懂事的人毁了我们的庙。”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赵潜圆场都打不下去了。唐老的名气不小,但始终是拧不过金钱的,承启基本垄断了半个艺术品市场,跟他们过不去,估计就没几个画廊敢接苏眠的画了。现在的画家生存环境不好,要出头,需要平台支持,也需要各路艺评家帮忙宣传。
普通大众能有多少绘画鉴赏能力?不过是艺评家说好,他们就说好,艺评家说不好,他们就说不好。而艺评家怎么说,很多时候要看背后的人怎么说了。
赵潜只能偷偷在桌下撞了苏眠一下,示意她服软。
苏眠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喉咙发紧,胸腔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似乎有尖叫要冲破而出。她竭尽全力克制自己,整个人都在抖,却始终无法抬手去拿那杯酒。
那种被强迫的不适感一股股翻涌上来,让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