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已是胜券在握。
盛子烨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没说两句便扯上了盛泽宁。
“儿臣听说父皇派三弟和五弟去了岳阳,说是去赈灾,可怎么也没跟我商量商量。”
刘皇后淡笑道:“真是胡闹,你父皇做事还需知会你一声吗?”
她一贯表现得很温柔,气度非凡,仿佛这样才更像一个皇后。因此对于她的嘱咐,盛子烨也往往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三弟和五弟都有事儿可干了,怎么也没给我派个什么差事,到时候功劳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盛子烨不满地抱怨完了,央求地看着刘皇后道:“母后,眼看这立储之日也不远了,您总得帮帮儿臣吧?儿臣若是成了储君,那您将来可就是唯一的皇太后了。”
刘皇后轻叹一声,摇摇头说:“这些本宫并不关心,本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长倾。”
她端起茶盏,冬茶的香气扑鼻而来,清冽芬芳。
又道:“远水难救近火,你留在宫中,多为你父皇分忧解难,眼下又没人和你争,不正是绝佳的机会么?他们能得民心又如何,你能得君心便可。”
盛子烨思索半晌,道:“……但是儿臣的建议,父皇总是很少采用,就怕越帮越乱。”
刘皇后吹了吹热茶,轻抿一口:“那便多顺着他,这伴君就像是给人沏茶,你总得了解对方的口味,投其所好,这茶才算是沏得好。旁人再怎么夸沏茶人的手艺,喝茶的人不喜欢,那也是白费力气。”
盛子烨听罢,脸上闪过一抹敷衍,拱拱手道:“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后。”
他装模作样地寒暄几句后,起身告退,转身时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阴鸷和杀意。
盛子烨走后,宫人进殿撤下他用过的茶具,又给刘皇后添了新茶。
刘皇后随身的李嬷嬷上前为她捏肩,见刘皇后细眉之间略显疲乏,轻声道:“这二殿下狼子野心,娘娘已经抚育他多年,如今切莫再为他的事伤神了。”
刘皇后摇了摇头,云鬓间金步摇微微晃动。
“伤神倒算不上,他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本宫离了他就不行了,殊不知是他离不开本宫。”
李嬷嬷也笑了笑:“三个皇子不论哪一个登上皇位,您都是太后,二皇子这条件确实是……”
他能提的条件,也不过是“唯一”的皇太后,可刘皇后本就在后宫只手遮天,她的哥哥刘协又任当朝右相,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还稀得这一个空有其表的名号?
刘皇后合上眼,讽刺一笑,道:“让他们争罢,左右这些男人都要为了皇位争一回的,只要我的长倾好好儿的,谁当皇帝都一样。”
倘若她生的不是个女儿,兴许还可一争……不,还好她生得是个女儿。
刘皇后回想起当年年幼的大皇子遇难的情景,依旧心存余悸,虽然她后来也见多了这些宫闱手段,哪怕能猜出来大皇子的死并非意外,也不去深究和揭发,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放任自己的儿女深陷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苦海之中。
她的心既冰冷,又暖热,很像凤华宫中热情绽放却大雪压枝的寒梅。
第9章 挑逗
戌时,知味楼三楼雅间,穆寒依旧独坐,今日饮的是新进的古丈毛尖,清香馥郁,醇爽味甘。
他手执玉婉刀,凝神雕木,刀落及一处时,听闻房门外的脚步声,随即不动声色地收了桌上的沉香木和一应雕刻工具。
刚收罢,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沈青行把檀木盒往桌上一砸,鞋袜也不脱就踩上了软垫,那砍人的架势,就差没直接掀翻桌子了。
“穆临笙你几个意思?”沈青行居高临下地问。
檀木盒盖子摔开了,露出女子小像的真容,穆寒扫了一眼,不紧不慢地翻了个杯子,倒了杯茶。
“绿茶降火,你先尝尝。”
沈青行舌尖抵了抵腮,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穆寒只好把上次他送来的画拿出来,放在桌上,一推卷轴,画卷便徐徐展开。
穆寒道:“你应该看过再来问我。”
沈青行垂眼盯着那画上的女子,倏而一愣,又蹲下去仔细看了半天,眉毛一抽:“这是盛思甜?”
穆寒淡淡一笑。
那日沈青行从一堆画中随便拿了一幅就来了知味楼,随后还有军中要务,画送来之后就走了,根本没有打开看过。
谁能想到这画上的二公主是个猪鼻子?
沈青行凝眉想了半晌,道:“不对,谁有胆子把她画成这样?我看是因为她不想嫁给我,才故意叫人这么画的。”
穆寒抿了口热茶,又把木头和刀具搬回了桌子上,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从未见过二公主真容,自然是画上怎么来,我就怎么来。你今日又坏了我的兴致,这价钱得翻倍。”
沈青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随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