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
“……”
“更不会把你冻好的食物偷偷拿出去喂猪。”
“走吧。”
直到白毛诅咒师冷漠地拎着他的后领往训练场走,真人才发现——
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总而言之,他的噩梦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真人从未如此憎恨过凌晨四点的太阳。
一想到这里,半张脸埋在温泉水里的孩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但那已经不可能了。
以“担心他的身心健康”为由,绫小路葵在里梅答应训练真人的那天晚上起,就抱着枕头和被子,自作主张地搬去了真人的房间。
“……您很爱我吗,母亲?”
“当然啦。”金发的少女将他抱在了怀里,摊开绘本讲故事,“所以真人要是趁我睡着偷偷离家出走的话我会很苦恼的哦。”
她歪了下脑袋,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会打断你的腿也说不定。”
“……”即使是真人也说不出话来。
——都是那个白毛诅咒师太没用了的错。
真人苦恼地想道。
——要是“父亲”的话,就不会这么容易被说服。
啊,没错,父亲。
恶劣的孩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制定好了计划。
他弯起了唇角,亲了亲少女的脸颊。
“我不会逃走的。”真人承诺道,整只窝在她的怀里,蹭了又蹭。
倘若“父亲”在的话,“母亲”就不会再关注着他了。
这么想着的真人在两面宿傩回来前的那个傍晚,把少女的枕头挪进了两面宿傩的房间。
他又开始哼起了摇篮曲,语调愉悦又轻快,脚边拖着长长的杏色小褂,在宽敞的和室内滚来滚去。
“母亲”的味道。
这样一来,那个人一定能闻得见的。
第18章
“恭喜您,宿傩大人。”
两面宿傩回来的时候,里梅已经守在大门口了。
距离两面宿傩抛下一句话去京都找禅院家的人干架已经过去了五天,虽说时间似乎比以往都要长,但两面宿傩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里梅观察到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衣襟旁还能看到禅院家的家徽。
大概是抢来的,他想道。
毕竟两面宿傩有打到尽兴的时候把上衣撕掉的习惯。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在两面宿傩走近之前,白发少年收回了视线,他恭敬地低下了头,像以往一样说了这句话。
两面宿傩随意地“嗯”了一声,他的步伐平稳而缓慢,却在踏进门槛的前一刻顿住。
“哦,逃走了吗。”两面宿傩咧开嘴开朗地笑,“真是个蠢货啊。”
两面宿傩意有所指的话让里梅一愣,他抬起头,发现远处围墙外的结界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洞。
破损的缺口处凹凸不平,看上去像是不懂咒术的人做的。
那么就只有……
“我之前还在院子里见过她。”里梅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可能只是出去买东西了。”
“你很急着替她辩解嘛。”两面宿傩的声音平淡,光从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变化。
里梅并没有立即回答。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可又觉得说出口的话倒更像是在维护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需要替她解释什么吧。
想到这里的里梅松开了唇角,他刚想说句抱歉,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在他今天早上刚刚收拾过的两面宿傩的寝间里,出现了本不应存在的东西。
当然,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对于里梅来说,最恐怖的应该是空气中混杂着的隐隐的香味。
他在那道金色影子身上闻见过。
两面宿傩还没说话,里梅却已经半跪在了他的身后。
“抱歉,没发现她溜进来是我的失职。”
里梅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两面宿傩走进了房间,他的视线垂下,指尖勾起压在枕头下的一根红绳。
和这个时代的女性不同,蹦蹦跳跳的少女既觉得散着头发不舒服,又懒得花时间去好好梳个发髻。
于是大多时候,她的一头金发都会用根红绳松松垮垮地扎着。
“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两面宿傩低笑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瞟过远处柱下的某道阴影,”真是令人不愉快啊。”
里梅下意识地将两面宿傩这句话所指的对象与绫小路葵对上了号,他踌躇了一瞬,开口道:“需要我将她捉回来吗,宿傩大人?”
“不。”
两面宿傩从他的身边走过,他并未分给低头半跪的一个眼神,只是勾手斩断了支撑着檐廊的一根柱子。
颤抖的身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