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何由可见……”

    语毕,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紧紧阖着的双眼,将他饱含忧国之思的最后一滴苦泪藏进了心底。

    玉杯触地即碎,少年如同断了翅的鸿鹄,重重跌落鼓上,为北齐之亡敲响了第一声丧钟。

    “咚——!”

    *****

    舞台亮起,俞九如收放自如地站起身,揽起浸湿后有些碍事的外袍,纵身一跃跳到鼓下。

    众人,“……”

    俞九如你走开!我家兰陵王呢!快让他回来!

    大家本还呆呆地盯着巨鼓久久不能回神,煽起的情绪飘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酸软疼痛的心脏仿佛是隔靴搔痒,挠不着、停不下。

    俞九如倒好,一番操作下来把众人的情绪“啪叽”一下摔回了地上,搞得大家一时间对他又爱又恨。

    眼见他已经开始拧衣服挤水了,主持人易卿赶忙回到台上。

    “哎。”他拿起话题长叹一声。

    俞九如很给面子地停下动作看向他,却等来了易卿好大一通感慨。

    “齐后主真是脑子有病。家国天下,多么高尚的情怀,到他那里就成了觊觎帝位、图谋造反,可惜了兰陵忠武王这么个人物。”

    “……”

    易卿越想越为兰陵王不值,“九如,你对此怎么看?”

    俞九如,“……”

    怎么看?

    我捧着史书看,还能怎么看。

    见易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并没有要将这话题就此揭过的意思,俞九如只好拿起话筒开始胡诌:“一个人的得与失,值与不值,作为后人的我们没有资格评判。扪心自问,上无愧天地,下无愧父母,便是没有虚度此生。”

    此时此刻,网友们的脑回路与小系统不经意间同了个步。

    震惊!

    原来俞九如也会说正经话!

    “还有事吗?”

    “啊?”易卿还陷在他难能可贵的正经话里没有脱身。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易卿闻言凝滞了片刻,随后默默点点头,神情复杂地目送四人离去。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华国十大主持人而已。

    四人顺着通道走向后台,跟在后头的李皓轩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

    俞九如闻声转头看向他。

    李皓轩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拧成了一团麻花。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明知道我对你有敌意,为什么还肯帮我设计动作,给我安排选段。”

    凭俞九如的本事再加上中心位兼队长的身份,他大可以在台上肆无忌惮地发光溢彩,即便吸引了所有镜头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对,毕竟实力使然。

    但他却选择退后一步,几乎全程佩戴面具不说,在王耀二人主唱的部分更是直接隐入暗处,连原本属于他的唱段也给了李皓轩。

    “你知道‘拆台’二字的由来吗?”

    李皓轩愣了愣,“什么?”

    “唱戏讲究不许‘扒豁口’,也就是所谓的拆人台。同在台上便要齐心协力演好一出戏,哪怕有人出错也要替他们遮掩。台下刀枪棍棒、明争暗斗,锣鼓声一响,上了台便是托付后背的搭档。”

    俞九如眸色一暗,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他低下头看了眼被水浸湿的衣摆,沉声道:“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种,好坏各参一半。但每个行当都有每个行当的规矩,如果做不了一个好人,那就至少做个懂规矩的人。”

    话说完,他没再理会站在原地的李皓轩,带着俞海回了后台。

    “阿海,你快看看我头顶!”

    俞海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凑了过去,“咋了,少爷。”

    “有没有长白头发?”

    俞九如眉头微皱,脸上写满了情真意切的担忧,“我觉得我最近说人话的次数太多,可能要变老了。”

    站在一旁的王耀嘴角抽搐,想吐的槽多到不好下口,最让他无语的是俞海当真一脸严肃地扒拉了半晌。

    “少爷放心,还黑着呢。”

    “那就好。”

    俞九如拍拍胸脯吁了口气。

    小太阳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海哥,你刚叫他啥?”

    俞九如,俞海,“……”

    阿欧,马甲危矣。

    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警告!

    巨长无比的作话出现了!

    T^T

    长恭肃,一去人间无路。

    入阵曲,曾闻几番,谱弦歌一曲阳关。

    舞胡欢酒乐。

    谁记邙山谷水,威名震,鼓腹讴歌,

    柱国英风今犹在。

    ——作者找不到有关兰陵王本人的诗词,就按照兰陵王词牌的韵律自己写哒,小天使们凑合看呀。

    兰陵撩乱茫,天地离人忘;

    无畏孤冢葬,只怕苍生殇。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

    丹青千秋酿,一醉解愁肠。

    无悔少年枉,只愿壮志狂;

    入阵曲,四面楚歌谁独唱。

    夜已央,天已亮,白昼隐没了星光;

    像我们,都终将,葬身历史的洪荒;

    当世人,都遗忘,我血液曾为谁滚烫。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

    入阵去,只因,恨铁不成钢。

    ——出自《入阵曲》五月天,阿信填词。

    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

    家事亲切,不觉遂然。

    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

    何不求见天颜?

    天颜何由可见。

    ——出自《北齐书-高长恭传》

    白话文翻译:

    齐后主高纬说:你杀入敌阵内太深了,一旦失利,后悔都来不及。

    高长恭回:臣将国家兴亡视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