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回过神儿,有些不自在地进了屋,冲着方姨娘点点头。扭头一看,傅君亭正拿着张单子与太医说着话,见她进了屋也施了一礼,却没说话。她在心里嘲讽一笑,真是正派得不能再正派,好像昨晚将她摁在床上狠力肏弄的男人不是他一样。她站在一边,听着男人继续说着什么,原来傅君亭寻到一处方子,说是活血通络,对侯爷的病效果甚好。于是抄了方子,又召了太医今早过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太医看了方子,嘴里念念有词,半晌才捋捋胡须道:“不错,世子的方子确实不错,与老夫前些日子给侯爷开的药并不相冲,若是两者配合着服用,则事半功倍……”
傅君亭作揖谢过太医,又命冬青拿着方子去抓药,他脚程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丫鬟牡丹熬好了参汤,从后厨端了过来,周雪瑶正想接过,傅君亭上前几步隔挡了她的手,端起汤碗去了侯爷的床前。
周雪瑶慢慢放下手,右手紧握着帕子,一言不发。她刚刚看到了傅君亭递来的眼神,警告中带着几分怨气,她被那目光震慑住了,才窘迫地收了手。
这时候的方姨娘也悄悄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自打周雪瑶一进门她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小夫人的剪水双瞳盈盈可人,眼角还有着几丝媚意,脸色桃粉,饱满的唇瓣娇艳欲滴。再看她走的那两步路,体格风骚的身段也多了几分风情,当真是勾人摄魄得紧,与她初见时大有不同。方姨娘自幼在市井长大,是个见惯风月的主儿,眼光自然毒辣得很。她看着周雪瑶眼角的春意,小脸儿粉里通红,定是昨晚让男人好好疼爱了一番。可老侯爷如今病着,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眼睛滴流圆一转,瞥见了傅君亭挺直的后背。
好啊,这侯爷还病着,年富力强的儿子与继母就勾搭成奸了。怪不得这世子都二十多岁了也没成亲,有这现成的貌美小夫人在后院守活寡,世子哪还用八抬大轿娶媳妇回来。这干柴遇上烈火,想是昨晚轰轰烈烈地烧了一整宿吧,如今看来两人刚才默契的动作,这新婚夜也是世子身体力行得给小夫人开了苞吧,还真是“孝顺”得很呢!
方姨娘阴冷一笑,探头看着屋里的世子给半坐起来的侯爷喂着参汤,像是做惯了这类事,他动作熟练,不急不缓地很有耐心。转念一想,刚刚傅君亭还给太医看过寻来的方子,这不明摆着盼着侯爷的病早些好吗?若真是世子强占了小夫人,大可放着半条腿进了棺材么老侯爷不管就是了,难不成是这狐媚的小夫人勾了世子?也对,她这刚一嫁进来,侯爷就中了风,两人别说没有床笫之欢,就连平时见面都有自己碍着,可不寂寞空虚呢。好个贱蹄子,这是等着侯爷死了好跟世子快活地过日子,就算有层身份碍着,背地里又有谁知道这些后宅阴私?自己虽说是老侯爷的妾室,到时候他这一死,傅君亭顶多给自己银两就打发了,可怜自己大好青春已逝,还要另谋出路。方姨娘想到这里,已是气得牙根痒痒,眼睛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盯着周雪瑶。
恰好这时傅君亭喂过了参汤,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碗交给牡丹,只见方姨娘狞恶地盯着周雪瑶,他狭长的眼睛一眯,寒光迸发。方姨娘只觉后背有些寒凉,以为是今早上下雨,自己少穿了衣裳,侧头看了看窗外,却猛地发现世子正目光不善地看着她。方姨娘吓了一跳,差点没跳起来,被他眼中的冷光一刺,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缄口不言。
周雪瑶觉得两人反常,但没想细究,只淡淡地开口问道:“侯爷可用过早膳了?”毕竟她来的比两人晚,侯爷吃没吃饭她还真不知道。
傅君亭的语气不冷不热,回答道:“吃过了。一会儿还要喂药,这儿只留我一人照顾即可,夫人和姨娘回去歇着吧。”
周雪瑶没推脱,府中确实事务不少,最主要是她不愿与傅君亭同处一室,露出了马脚可不是好玩的。她点点头,带着绿茗撑了伞回了映雪堂。倒是方姨娘不愿走,说照顾侯爷有些日子了,自己熟稔得很。其实她是存着点小心思的,这两人的丑事让她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侯爷。可若是侯爷气急攻心,病情加重,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傅君亭看着她游移不定的眼神,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方才狰狞地看着周雪瑶有违常理,毕竟一个妾室是不敢那样看正房夫人的。那么定然是这“见多识广”的姨娘发现了什么,于是他背着手悠闲地走到方姨娘身侧,状似不经意地低声道:“姨娘来侯府也有些时候了吧,那就晓得有些话该说或是不该说。人要是拿自己当人那还好说,要不然横竖也就是个玩意儿。”
方姨娘心凉了大半,手都有些哆嗦了,世子的话跟一记冷刀子似的戳进她的心窝。确实,自己到底只是个姨娘,侯爷愿意把她娶进门儿是她前世修来福分,可底下的下人们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摆着的玩意儿。侯爷高兴的时候便喊了她来唱曲儿解闷,不高兴了就出去寻欢作乐。这是告诉她谨言慎行,若是惹毛了傅君亭,碾死她就跟碾死只蚂蚁没差多少。方姨娘明显被吓着了,讪讪地应着:“谨遵世子教诲。”说完就两股颤栗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