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燕知清这么多年的感情,见到他就下这样的毒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燕知清说道:“她把我囚禁于冷宫,日日给我衣食,你当初本有机会逃出,却为了护住我留在宫中,后来,陈斛记仇,把你……虐待致死。”燕知清实在是不愿意说出关若卿死的时候的惨状,只得用一句虐待来形容,可是她现在都还记得,关若卿那宛如冰雕的身上被尖碎的冰渣刺破的一条条密密麻麻的伤痕,和那被摩擦的血肉模糊的皮肤。
“你呢?”
燕知清说:“冷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也不可能让自己好过,可是有他的侍卫终日看守,我做不出任何动作来,就这样捱了一年多,我终于忍不了了,准备同他同归于尽,可是他依旧没有死掉,后来,我找他要了杯毒酒,自己死在了房间里面。”
“关若卿,你不明白,我有多恨他,你不明白!”燕知清原本还挺冷静,还略带调戏地去与关若卿说话,可一提到了陈斛,人立马变的警觉了起来,像从地狱走出去的人一样,连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
“公主,我明白的。”
“如果不是他,我的父王母后依然在,王兄也不会被囚禁,我会嫁给你平安一辈子,我依旧是那个披星戴月,万千宠爱的公主,可是这个人把这一切都毁了,她把我拖入了地狱,让我被国民唾弃,可是……是他太会演了啊!太虚伪了啊!”
“我不可能让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毁掉,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一定要让他死,死得五马分尸,死得尸首在我面前,我才能安心。”
燕知清不自觉捏紧了双手,身体忍不住发颤,关若卿走过去,说道:“殿下?所以你今日如此对待陈斛,是因为你有大仇要报?”
“对,”燕知清说:“不仅仅是大仇要报,我还要他血债血偿。现在你信我了吗?”
如此一来,燕知清这么一说,之前所有的奇怪行为全部都能够解释了,她把理由给的很痛快,而关若卿却回答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快,只是轻声问道:“公主同臣说这些?就不怕臣会把这些给说出去,陷你于不义之地吗?”
燕知清心情平复了,说着:“会怕的,不过我有两点可以让我暂时不怕,首先,我的确不喜欢人怀疑我,更何况是你,如果我同你说了,你还继续愿意接受我,并且帮助我,我复仇的胜算会更加大一些,我赌这一局,很划算。”
“其二,如果你不相信我,把这些话给父王说了,这么荒谬的说辞,父王是不会相信的,只要我稍加引导,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扳不倒我。”
燕知清不畏惧关若卿会不会伤心,也不畏惧关若卿会给她带来威胁,这辈子她只要陈斛死,所以对这些都看得很淡,至于关若卿怎么想她,她不在意,也不需要刻意讨好。
“公主……听你这一言,说起来,你变了许多,那些年,你过得很痛苦吧?”关若卿有些心疼,说话安静了许多。
“还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演下去了,你喜欢十七岁的我,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你若是愿意帮我,我会很感激,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你需要清楚一点,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也永远不可能回到曾经那样,你要是继续喜欢,只能喜欢现在的我,曾经的我,已经消失了。”
燕知清转身,说:
“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关若卿低头思考了一会,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我不清楚,这需要时间,慢慢来看。”
“那这些时间内,你帮我吗?”这才是燕知清最想要问出来的话,他究竟帮不帮她,帮了后,自己的胜算能有几分。
“帮,”关若卿低头起身,缓缓地走到燕知清的面前去打量着她,替她将一缕头发撩予耳后,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公主最关心的,不该是我信不信你的说辞,而是你伤了陈斛,该如何向陛下解释?”
燕知清忽地转头看他,好似在向他求证,忽地,门外传来了兵器的声音和悉悉簌簌的脚步声,春木说道:“公主他……和世子正在房中。”俩人齐齐朝着门望去,只见一个侍卫慢慢地敲打了门,说道:“公主殿下,皇上请您去一趟。”
第九章
去见文帝,燕知清当然不怕,眼下她最关心的是:陈斛究竟死了没?
而除去最关心的事情,她还需要关心另一件事儿:她该如何向文帝解释她那怪异的行为?
燕知清心里知道,自己这个行动确实有点唐突了,不过燕知清做出了这个决定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考的,并非智障:她很清楚的知道,陈斛比她厉害,就算是重来一辈子,厉害的人依然很厉害,她就算是知道陈斛的计划又怎样?
如果稍微出现了差错,只要陈斛重新谋划,按照陈斛的手段,她甚至可能被反间利用,被陈斛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陈斛心思细腻,善于察觉和利用人心,就连前世的关若卿都说过:陈斛这样的一个人是完美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揪出他的错处。
重生的时候,燕知清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前面,手里面攥着佛珠,一面上心里想着对待陈斛的计划,燕知清总共设想过两个计划: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