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房里,刚哥笑得像尊弥勒佛,招手让丛武坐到身边。不怕恶棍发狠,就怕狠人菩萨相,丛武冷汗都快下来了,唯唯诺诺坐过去。
“不论补偿款多少,我都多给你们一成,他们都同意了,你什么想法?”
多给一成,是多给他们争取一成补偿,还是多给一成让他们卖房?刚哥没明说,丛武也不敢问。
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吧,那就迂回战术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不是。
丛武摆出又怂又诚实又为难的德行,跟刚哥说:“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房子是我爸遗产,他死得太仓促了,没遗嘱啥的,我姐啊外女啊都有继承权,我也是刚知道房子这玩意不是传儿不传女的。等下次探监我问问我姐意见,她同意了,再找公证出证明说这房全权给我处理,然后就好办了。”
刚哥脸色一沉,“这么麻烦?”
丛武两手一摊,“可不咋的,贼麻烦!”
一个不明说,一个往远了扯,俩人谈话无疾而终。丛武吊着一口气回包房,生怕表现得太放松让人起疑。回去没见吕琳,他下意识去洗手间瞧瞧,果然她在里面,正趴水池边干呕。
丛武进去给她递纸巾,心里犯嘀咕,他和刚哥也没聊多久啊,这点工夫她就喝多了?
该聊的聊完,刚哥回来假惺惺地与民同乐,玩到夜深,鸿门宴该散了,他又开始大发福利,说看上的小姐可以领走,他请客。
都是头牌红牌,全领走万八千挡不住,大伙儿不傻,都客气推诿,可架不住刚哥热情大方地让那几个被点的小姐跟他们走,更怕再拒绝下去,撅他面子没好果子,只能听话,仅剩丛武仍一直坚持不用。
推给他的是吕琳,他当然不敢接手,反倒是吕琳一胳膊挎上他,往他肩膀头一栽歪,弄得像丛武早说想领她走,她也同意似的。
丛武肚子里的洋酒当场蒸发,她这是演啥节目?说不该点她摊事儿的是她,往他身上赖给他找事的也是她,这让刚哥面子瞬间成鞋垫子,指不定以后怎么给他穿小鞋。
哪成想刚哥只是看看吕琳,扭头对领班说算他账上,然后就走了。
彻底蒙圈的丛武,脚都忘了咋迈,吕琳扯扯他问:“带身份证了吗?”
丛武摸摸兜,想起身份证在换下来的脏衣服里,“忘带了。”
吕琳一撅小肉嘴,那叫一个娇嗔可爱,“我没带,你也没带,咋开房呀?”
开、开房?!
桃源八里·初夜
摆在丛武眼前的问题,可不是没带身份证这么简单。
吕琳主动提这茬,你说他是接茬不接茬?推脱吧,他自个儿都觉着虚伪,更怕吕琳误会自己嫌弃她。顺杆爬带她走吧,那么敢问路在何方?
不要身份证且能打炮的地方有的是。公园小树林,发小开的破旅店,还有丛武自己家,但他感觉哪个都配不上吕琳形象,白天鹅不该躺在猪圈里。
想起送她回家那次差点被就地正法,丛武脱口而出,“去你家行不?”说完就后悔了,这他妈啥狗逼主意!
吕琳唰地扬起胳膊,丛武以为她气得要打人,闭紧了眼睛主动把半边脸送过去准备挨揍。预设中的耳光没来,倒是头顶挨了一掌,丛武猫头鹰似的睁一只眼睛看吕琳。
“去你家。”吕琳吐出这三个字,左右看看找到丛武的摩托,径直过去骑上,回头见他没动地方,问道:“咋的?你家有人不方便啊?”
丛武搓着脖颈子过去,为难着说:“人倒没有,就是埋汰。”
“我不挑。”吕琳说得干脆。
丛武一下又想起吕琳她妈倒在玻璃碴子里的状态,问她:“那、那你妈自己在家能行么?”
“她最好趁我不在,安静地去世!”
听吕琳说这话时明显带着怒气,丛武不愿惹她急眼,忙骑上摩托带她往家奔。
小卖铺后身是丛武的蜗居,他庆幸出门前心血来潮收拾了下屋子,否则真没勇气领吕琳进来。然而他的勇气大概是限时技能,见完刚哥再领吕琳回家,便进入CD阶段。
吕琳四下扫一圈,“没地儿洗澡吧?”
丛武抱歉着点头,这种老平房不光没地儿洗澡,拉撒问题也得去公厕解决。
吕琳拉开手袋翻出包湿巾,接着两手往裙底一伸,唰啦拽下一条薄白扔在床边。丛武看清那是条内裤,紧忙扭头加转身,听她在后面悉悉索索鼓捣,漫不经心言语,“条件有限,克服一下。”
她喊丛武转过来,丛武没转,她再喊,他还不转。
“别搁那儿玩面壁思过!”
吕琳声音变得尖利,显然不高兴。丛武这才转回身,一顿点头哈腰求她别生气,思想慌不择路,嘴上口不择言,“我、我不敢动你,我怕刚哥……哎我去!那啥,我还是送你回家吧,回头刚哥打听起来我也能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你解释得清楚么?”
丛武被她问怔,确实,他解释不清,从吕琳主动挎住他那刻起,这事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可他想不明白,“好歹我之前还帮过你,你干嘛坑我呀?”
“我坑你?现在把我送出这门,你就是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