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诱使母亲的病发作了吗?他为什么没能再坚持一下呢?
宋执的视线里充斥着满地散落在各处的药片,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无力地倒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呕……呕……”
“阿执?!”突如其来的干呕声引起了穆闻的一身惊颤,连忙将宋执拉起来抱在怀里帮他顺着后背的气息,“你怎么了?”
剧烈地干呕逼出了宋执眼中的泪水,一滴落下,没了休止。他紧握着手里的药片抑制不住身体反应出的恶心感,他握得越紧那种感觉便越强烈,可他丝毫不打算松手。
“啊啊啊————”
这一声,他到底压抑了多久?
无论怀里的人怎么挣扎,穆闻这次都没有松手,他牢牢地将宋执桎梏在怀中,手掌轻抚着他的面庞埋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声嘶吼似乎是用尽了宋执全身的力气,已经没了余力从穆闻的身边挣脱,他任由自己倒在他的身上,放弃了所有抵抗。
“我为什么没能再坚强一点……”
“阿执,这不是你的错,放过你自己吧。”
站在穆闻的立场他只希望宋执能够抛下束缚他的一切人,享受其他人为他鼓起的掌声,献去的鲜花,而不是成为那个自私女人的功利品。他没有后悔自己的漠视,他只后悔让宋执承受了这份罪恶感。
这间屋内也曾回荡过方筠的哭喊声,折磨了宋执数年,而用来掩盖那道声音的却是她的受害者。
他到底还能怎么苟活?
Chapter 22
“呕……”
宋执在强烈打击下造成抗拒药物的结果是穆闻始料未及的。现如今的宋执甚至连生存欲望都残存不堪,犹如风中残烛,衰退枯竭。
失去药物供应的身体沁着虚汗,浑身开始震颤,尤其是手部极为明显。在夜幕落下的时候无法闭眼,成宿的焦虑折磨着身心与精神,使得本就清瘦的面颊棱角变得愈发分明。
“阿执,我们去医院吧,好吗?”穆闻蹲在他的床边心疼地皱紧眉头,近乎哀求着说道。
这几日他停下了自己手头所有的工作,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面上的倦意氤氲,仅是几日间身上的衬衫已经是有微微松垮的迹象。
“别救我了,穆哥。”
宋执放弃一般地轻笑出声,瘫倒在床上无力地喘息,每呼吸一下胸口就会疼上一分,眼前的视线也总是模糊不清,产生着眩晕感。
穆闻最怕的就是他这般了无生气的模样,他成不了他生存下去的意义,也成为不了他活下去的理由。宋执在残缺童年下对方筠所产生的畸形依赖感根深蒂固,即使蕴含着偏执与痛苦,也不可置否方筠的那份存在意义。
穆闻伸手勾起宋执额前细碎的发丝别到耳后,他将自己心里对方筠的怨恨嚼碎了咽下,即使未被咬碎的棱角撕裂着喉间,还是选择了给予宋执一份活下去的借口,“阿执,你母亲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为了救你而打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她,和我去医院好吗?”
宋执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句话的到来,空洞无神的双眼渐渐染上零星的光亮,却又在身体意识本能地挣扎求存间嘲笑着自己的懦弱。
……
向来办事利落干净的穆闻,依靠着总公司的势力压下了所有关于宋执家中变故的报道,无声无息地做着他暂时隐退的工作,让他安静地接受治疗。
但宋执病入膏肓的精神状态缺少了药物的辅助,使他承受的要比以往更加沉重,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身边人。
宋执看着两颊明显下陷的穆闻,眉宇间的褶皱越皱越深,“……穆哥,我想回学校了。”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太适合,再等一段时间吧。”
“我不想总是呆在家里。”
“那我陪你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学校还是……”
穆闻始终放心不下的神色让宋执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下意识就打断了他的话,“穆哥,我想回学校。”
宋执鲜少打断他人说话的行为,让穆闻立马收敛下了自己眸底流露出的情愫,“可是你的状态还拉得了琴吗?”
“我只是想回学校。”宋执的双手时不时就会震颤,连基本的乐曲都会走调,但他不想拖着穆闻在他身边。
穆闻静默了片刻,了然于心,无声地勾勒出一抹笑意,“好,那你记得要按时去医院。”
“恩。”
少了穆闻存在的房子,那份冷清其实对于宋执来说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