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开着门的酒吧,前方是被各式铁杆铁网杂乱交叉封住的岔
路。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始终看不清脸。
未几她摇摇头收起手中相机放回挎包,开始往回走。
躺在各个酒吧门口的老弱病残让她觉得无望。因战争失去家园的人每天以几何倍上涨,乞讨的人每周都会轮换更新。
小男孩既无法成为军人,又不能出卖肉体,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
“呜————”
在她冥想之际,街口方向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四、五辆皮卡几乎是突然出现在乐神街入口。
“呯!!”
刚刚走出酒吧的壮汉还没有看清身侧来人,左脸上就多出一个汩汩冒血的窟窿。虞卿飞快躲到房子后面,伸手去摸身后的手
枪。
酒吧里各国军士被突来的响声惊扰,纷纷端起枪支出来应战。突至的C国反动武装不给人反应机会,没有头盔和防弹衣的士兵
大多手持手枪,丝毫不是这些有备而来之人的对手。
“轰!!”
爆炸声和尖叫此起彼伏,笙歌燕舞的天堂瞬变人间地狱,一时间鲜血横流,连人的皮肉都被接连不断的爆炸迸溅到墙上。
离虞卿不过几米的肥胖男人被燃烧瓶烧灼,她能轻而易举的闻到血肉被火烧时发出的臭气,甚至还能听到脂肪燃烧发出的“嗞
嗞”油声。
她惊恐的后退,余光里忽地出现一个缓慢移动的身影。她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蜷缩着身体靠在她旁
边。
瘦小可怜的模样让她恍惚一秒。
来不及多想,也不需要抉择,她艰难抱起孩子,铆足了力量往外跑。
被她突然抱起的孩子眼里掠过惊讶,亮白的齿几乎是瞬间便咬住红唇。他脏兮兮的身体被女人身上发散出的馨香包裹,在她奋
力奔跑中不断颤抖。
屠杀者杀光了几乎所有男人,把所有能抓到的女人都放到了皮卡的后斗里。
棕色皮肤的长官站在乐神街中央,满意地欣赏他亲手造成的修罗场。
突然,他眼光一顿,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快要逃离街口的女人面前。
手中军刺染着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他狞笑着将肮脏的刀伸向她怀中男孩。
虞卿瞬间明了他的意图,一边向后腿,一边将手摸到身后——
“呯!!!”
男人在枪声后倒地,她的手却还没有摸到枪把。街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哪国士兵,一枪便打中反动武装长官后脑。
她惊慌着朝他点头,抱着孩子离开是非之地。
刚刚开来的车在混战中被打爆了轮胎,已经不可能再开。她把孩子放在两辆车中间,用沾满硝尘的双手捧住他青涩小脸。
长睫随着眸光一同颤抖,连声音都是虚的,“我没有力气了,不能一直抱着你,我拉着你,你要努力跟着我跑,好吗?”
她的确救不了那么多快要饿死的人,但是却不能亲手放弃一个年幼的生命。
男孩听了她的话,恍惚的眼睛骤然明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见状抓过男孩的手,用身子靠着车门。一边悄悄地向旁边一辆轮胎完好的车子移动,一边小心谨慎地打量对面。
“呯!呯呯呯!!!”
被杀了领头的士兵陷入疯狂,另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泄愤一样,朝着刚刚俘虏的女人堆里疯狂开枪。
“啊!!!!!!”
幸免于难的人尖叫着爬离倒下的人身边,生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轰——”
枪声平息后的死寂没能维持几秒钟,就被车子发动的声音打破。
一辆淡绿色轿车冲过封锁线直挺挺地朝着墨城边缘开去,刚放下枪的武装人员纷纷举起枪朝着车辆射击。
“啪!!”
“唔......”
后挡风玻璃被子弹打碎,副驾驶上的男孩随之闷哼一声。
他细弱左肩上的殷红刺痛了虞卿的眼,她把油门狠踩到底,不顾一切地朝着前开。
长官脸上皮肉抽搐,走到被打死的头领身边抽出他手中军刺,指向轿车开走方向。
“追上她!一个都不能跑!”
6、六年前蒙了尘的记忆鱼贯眼前,只是那张脸依然隔着一层雾气,始终看不清。
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车子再也承受不住疯狂奔驰,终于在轮毂冒出花光之后停在一处山脚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营地还有很远,周围的干枯草地和残垣挡不住两个大活人。虞卿犀齿咬紧,用尽全力带着男孩往山边走。
孩子被子弹划伤,没有性命大碍却流了不少血,血液把车子靠椅后背都洇湿。不断滴落的血液不仅会让他脱力,也会成为敌人
寻找她们的线索。她扯下自己外套里的衬衣下摆简单包裹住他的伤口,尽量平复自己极度惊恐的心。
“你不能睡,千万不能闭上眼睛,营地里有医生救你。”
山边没有虫鸣,只有呼啸在耳边的风声。漆黑幽暗,能作为光源的只有天上的星月。男孩紧抿着唇,用力睁着眼睛。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值得眷恋,女人努力压制颤抖的声音让他安心,他伸出冰凉的手,握住她同样微凉的指尖。
“漂亮阿姨......”
映着月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天空,仿佛下了重大决心。另只小手摸上她腰上手枪,被夜风一吹它显得更加寒凉。
“刚才,我本来是想偷走你的枪的。”
他说的声音极小,却让抚摸着他的柔荑顿住。
“对不起,铁水的雇佣兵说,我如果能拿回一把真正的枪,他们就收我。之前我想在醉汉身上捡,但是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