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维信不由得苦笑着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皇叔月前突然暴毙,虽然一直都无法查出死因,但定然是他们所为无疑。现在的幽州已是杀机四伏,你此次前去所要面对的将是个内忧外患的危局……”
“哥,别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毕竟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还要危过我百倍。且不说那个肖氏女子对她自己所持的血焰符似乎压根儿一无所知,单凭她与那殷复缺之间显然是存有某种嫌隙的这一点就够致命了。再说,你弟弟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了?你就尽管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吧!”
“罢了罢了,哥相信你的本事。”接着忽又想起一件事来:“昨日青文镇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吧?依你看,这件事儿会不会与他们有关?”
宫唯逸断然摇头道:“我虽只匆匆见过殷复缺两面,但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那种视百姓为蝼蚁的人。”
“如此说来,他们中间就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宫维信嗤笑一声道:“这鼎州国的人哪,还真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忘不了要内耗!”
宫唯逸点头接道:“否则,这泱泱鼎州国又如何会亡于我水渐国之手?”
宫维信漫步踱出长廊来到一株苍松边叹息般言道:“我还真是想会会那个殷复缺。”
跟在他身后的宫唯逸闻得此言不禁有些怅然:“哥,如果不是如今这种敌对的关系,我们和他一定会成为把酒言欢的知己,可惜……”
他垂下头低声道:“哥,我其实真的是很喜欢这片广袤的九州之地……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燃起烽火……”
宫维信霍然转身扬手劈了宫唯逸一个耳光,喝道:“清醒没?!”
摸了摸自己渐渐麻木的半边脸,宫唯逸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五指山都压下来了,还能不清醒啊?”
“父王打下来的江山,决不能在你我的手里丢了!”宫维信缓和了语气:“我已经在试着施行一些轻徭薄役与民休息的政策,因为我也很希望能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让这九州之间再无干戈。”
宫唯逸苦笑着点了点头:“哥,你放心吧,轻重缓急我还分得清。”
宫维信叹了口气:“明天就要起程了,我这就算是给你提个醒吧。”
他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弟弟的脸,很有些心疼,不由埋怨起自己来:“都肿了……我怎么会下手这么重!快跟我回宫去找你嫂子帮你好好瞧瞧。”
宫唯逸虽自幼即聪明过人却偏偏只喜欢养花逗鸟而不求上进。水渐国已故老国王用尽方法也不能改其顽劣本性于分毫,无奈之下只得在宫唯逸十五岁时令其拜入国内一著名**师的门下,以期能够让他修心养性。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老国王的苦心算是白费了,因为宫唯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至今日他还依然是个标准的玩物丧志的纨绔子弟。
然而宫维信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在装无辜办可怜的家伙到底有着多大的能耐。
此刻,宫唯逸正指着自己肿起老高的那半边脸,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在向自己的嫂子缀薇王后告状:“哥他喝酒喝不过我他就打我!”
素颜常服的缀薇王后嗔怪着暼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冤枉的宫维信:“晚上在践行宴上没喝够还非拉着他单独跑出去继续喝,结果喝多了吧?你瞧你把他打得,他可是明天就要起程了。”
宫唯逸越发得理不饶人起来:“可不是嘛,明儿个一早还有好多大臣要来送我呢!我这个样子可怎么见人啊!”
“那你别见人了,我另外再派个人去,这样行了吧?”
宫唯逸不敢再去招惹看上去已经有些似怒非怒的宫维信,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缀薇王后。
“好了好了,你们俩一个国王一个王爷怎么永远都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闹起来就没个完。我去拿点药来帮你敷一下,保证你明天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出去见人!”缀薇假意嗔怒着点了宫唯逸脑门一下,便起身往偏房拿药去了。
宫维信随后走了过来老实不客气地又赏了宫唯逸一个暴炒栗子:“我让你说瞎话乱告状!”
“你们俩怎么都戳我同一个地方!”宫唯逸抱着脑袋嚷嚷:“这个薇丫头现在居然也敢点我了!”
“什么薇丫头,她是你嫂子!”
“薇丫头嫂子……”
“……随便你吧,反正论贫我是贫不过你的”宫维信笑着摇摇头,旋即又正色道:“切记你此行去幽州的目的,万万不可硬拼……”
“哥,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年轻气盛输不起么?”
宫唯逸眨了眨眼显得很疑惑的样子:“咦?你难道不是应该担心我赢不起才对么?我这辈子可还压根儿就从来没赢过啊……”
第十七章 启程
水渐国于入主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