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我逃不掉,更无法伤他半分,他吩咐什么,我都一一去做。
八年来,生活是麻木的,昏天暗地,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我不知道这样子活着算什么,每次冒出轻生念头,想到那个少年的话,咬咬牙死撑。
偶尔白戊会带着我出去,出去我必戴面纱。毁容了,虽然被咬时年纪小,没几年疤痕变淡,但人们看到我脸时,眼神还是很怪,不如遮住,眼不见为净。有时候我会想起千万,有他在,必不留疤。
白戊带我来到深林竹屋,住了几天。他每天呆坐在后院,对着几个土包,土包上插着木牌,是墓碑吗,没写名字。
他每天往土包边浇水,没几天长出几棵芽,芽再长些时,他在旁边插几根竹子,芽慢慢顺着竹子往上爬。
这天,他趴在后院石桌,我掏出刀,小心靠近他,用力捅下去,照样一圈光亮,将我弹出几步远。他直起腰来,冷盯着我。
我不理他,木然捡起刀,又冲他袭去,这次没有光亮,刀直直冲他而去,穿过他如无物,我呆住。
白戊开口:“很久之前,我就死了。逆天强留,灵魂会反噬,现在变不了肉身,离魂飞魄散不远,今天之后,你不必劳苦日日行刺我。”
我只是想:这倒便宜他这个怪物。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的恨,又何尝比你少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冷冽的脸竟柔和许多。
☆、不肖子
“我本吴国国君,名柏,父君希望我像柏树一样坚韧不拔,保住祖传基业,千秋万岁屹立不倒。没曾想,桂小丙一夕连破三国,势如日中天,我和将士们守着最后城池,负隅抵抗七天,终究寡不敌众。他指挥千军,破城如履平地。
“我没能保住国家,也做不到坚韧不拔,我投降了。将领们不解,只求浴血奋战,宁死不屈,但我坚持投降。将领们无法抗旨,绝望之余,纷纷跳城自尽,为国捐躯,留下千秋万世名,只有我自缚请罪,祈求投降,贪生怕死,留给后世无尽嘲笑。
“桂小丙按照约定,对吴国百姓不犯秋毫,但要我自裁。只要不连累子民,自裁算什么,留下骂名又算什么?
“只是,我妻,桂小丙竟不肯饶过她,只说饶过我妻,没说饶过我儿,叫兵士用刀直直戳破她肚子,一尸两命。可怜我妻,她才十九岁,还有我儿,才七个月,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
说到这,他看向土包,神情痛惋道:“不知是男儿还是女儿,女儿的话,如今也像你这般大。”
我问:“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不杀桂小丙,却执意于十里彧?”
他神情变得扭曲,显然痛苦至极:“我要他看到最亲的人死在面前,我要他亲尝我的痛苦!”
妇孺皆知桂小丙看重十里彧,不是手足,亲同手足,甚至远胜亲人。要是十里彧死,没人会怀疑桂小丙不会悲痛万极。
他再道:“对于你,我真的很抱歉,从未想过连累那么多女孩。”说到这,他绝望一笑道,“没想到桂小丙那么残忍,自己国家女孩都下得去手,我真是太大意了。花梨,我很对不住你,对不住那些女孩!”
我冷淡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人在做某个决定时,就该想到各种可能结果。”说完摸了脸,有微微凸起疤痕,肯定很丑。
他意识到这个,解释道:“我不得不这么做,你从蛇谷逃出来,桂小丙五国通缉你,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所以毁坏我脸。”我冷淡道,“虽是这样,我仍旧得躲着,士兵们警惕得很,毁容不一定认不出。”
他却望着我发呆,半晌不说话。好久之后才说:“你声音很好听。”
我不想理他。
他再道:“我死后,你去明月客栈,那里最容易接近桂小丙,先潜伏着,怕是一年半载见不到他。”
我问:“怎么,不杀十里彧了?”
他苦笑道:“如你所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已连累太多无辜者,而且,桂小丙是我们共同仇人。”
我冷哼一声道:“他本来可以不是。”
他却道:“花果。”
我疑惑看着他。
“桂小丙不久会再挑起战事,到时你哥哥必须上战场,你想看到他重蹈花恪将军覆辙吗?”
我愣住。
他再道:“萝,你的新名字,我种的植物名茑萝,花朵很艳丽,充满着希望。如果你有空,来帮我浇浇水。”说完,他身体开始消散,如摔碎的花瓶,四分五裂,不一会儿,烟消云尽。
这样快吗?难怪他说话那样急,急着把一切交代完。望着空空如也的石桌,泪水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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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身手,轻易通过比武,进入明月客栈。
带领我的人,叫付商。
不知为何,这一届只有我一个暗卫,其他人都去明部。后来我知道那一年暗卫人手充足,本打算将新人全招去明部,没想到我一个非十七院弟子,竟杀破重围,进入榜单。他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