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不断,一时间表情有些诡异。

    她觉着,此时两人的位置应当是反了。

    宁远远挠了挠头,道:“阿月,不然我背你吧。”

    看他这模样,走也走不了几步。

    言息月闻言,再次睁开眼,眼中水光朦胧,瞧着十分可怜。

    宁远远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想否定,于是忙劝道:“我力气大,可以的!而且,你现在情况不好,真的不能大动了。”

    方才那一下,已经激得他的伤口裂开了,宁远远此时都能感觉到透过自己衣衫的湿润了。

    言息月自是更加清楚,片晌,他深吸一口气,虚弱道:“好吧。”

    “远远。”

    宁远远过了一会儿才回,“怎么了?”

    鸣隐指的这条路是条山间小路,树多,草也多。

    许是前两天还下了雨,这会儿土还有些湿,宁远远生怕一个错步连人带……带着言息月就滚下去了,所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盯着脚下,所以回起话来总是不那么及时。

    言息月目光微沉,似乎是在盯着路的某处在发呆,“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他侧眸又将视线定在宁远远的侧脸上。

    又有汗了呢。

    他抬手帮她擦了擦。

    可是,他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这么一擦倒是给她抹了一脸血……

    言息月眨了下眼,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毕竟是个男人,身量也比她高了不少,其实这么挂在她背上,非常不合适。

    ……体积和面积上的不合适。

    他的胳膊完全不能好好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若是直直地搭过去没一会儿就掉下来了,要是圈住她的肩膀呢,差不多整个上半身都被他包裹住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可以说是半衤果,感觉很奇怪。

    言息月发着呆。

    思绪又跑到了还在他二人还在清云洞府的时候。

    那时候也有一次相似的情况。

    当然,那时他衣冠齐整,体态庄严。

    他和泠儿去沧州为仙尊取药,回途遇妖伏击。

    其实那妖大是大了点,修为倒一般,他一人也足以将它击毙。

    只不过泠儿当时年岁尚小,心性不稳,又有想借此锻炼一番的心思,他便住了手,由她去。

    谁知,他却是轻了敌。

    那妖心思诡秘,竟装死引泠儿上前,待他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他自是不愿泠儿受伤,便代泠儿受了这一击。

    而他那会儿其实还有一道旧伤未愈,这两下加起来,倒是真有点吃不消,连带着也错失了杀了那妖最好的机会。

    彼时,他重伤欲厥。

    泠儿也是傻,以为他死了,哭了许久,举着剑便要替他报仇。

    报仇……

    言息月睫毛微颤,环着宁远远肩膀的手愈紧,嘴角浅浅地抿出了一道弧度。

    泠儿,而今,你与从前的选择不同了呢。

    宁远远正想回说马上就到了,不用休息,却忽觉绕着她肩膀的胳膊缩紧了不少。她以为言息月的心疾又犯了,于是停下脚步,问道:“阿月,是心脏又疼了吗?”

    “没有。”言息月的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宁远远惊奇地挑了下眉,她道:“没有就好,咱们应该快到了,你再撑一下啊。”

    言息月道:“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启唇:“远远。”

    “什么?”宁远远倒是没嫌他话怎的如此多,他身上还是很烫,不大对劲儿。而且她怕他再晕,所以,这样时不时的说两句也挺好,醒神。

    言息月:“我想问你个问题。”

    宁远远:“你问。”

    鸣隐终于在前面不远处停下了,她眯眼一看,是个山洞。

    可算是到了!

    宁远远有种快要解脱了的愉快。

    说真的,言息月身上这衣服烂成这样,她嘴上没说,但是这样背着真的很奇怪。

    上面就算了,可她的大腿后面时不时地就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太难受了!!!

    言息月顿了一下,好像给自己打了个气似的,他沉声问道:“你今日为何要跟我一起跳下来?”

    因为她在赌啊!

    当然,宁远远不能把这个答案直接扔给言息月。

    她稍加润色了一番,回道:“因为,在你身边我才会安心。”

    *

    奕姜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

    且不论他是否真的相信言息月已经命葬崖底,就他今日受的那些伤,也不可能任由他继续胡来了。

    奕姜这个人,非常惜命,犯不着为了一个凶多吉少的未知数赔上自己的身体,再耽搁了治伤的好机会。

    怎么说,要是时间来得及的话,那条断臂也不是不可能再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