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丢人。
“聂雪同志,你怎么会过来?”
钱卫国已经听聂雪的叮嘱去给男知青们派发预防用药了,此时聂雪就站在施洛的房门口,整个人逆光站着。
暴雨过后放晴的炙热阳光铺洒在她周身,仿佛给她晕了一圈神圣的光。
“早就应该来看你的,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你生病……是不是那天送我回去后回头的路上着了凉?”
“那天雨大,河水也暴涨,你过河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危险……”
施洛见到聂雪室友给她开门并把人扶进去后才离开,那天回家的时候确实碰到河水水位暴涨。
他用手电筒都照不到石板桥的影子,怕自己待在海家屯那边引来八卦也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游泳过河。
当时的水流远比平时湍急,短短的路程他却游得进三步退两步,加上河水里居然还有上游漂过来的浮木杂物,他半途被砸到整个人被水流一下冲出几十米,还不小心喝到几口污浊的河水。
好在奋力往前,耗费了一些力气终于成功上岸。
不过到岸上的时候,施洛的斗笠已经被河水冲走,他只能捡起自己之前挂在树杈上的蓑衣,淋雨赶回了男知青宿舍。
他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连去堤坝的力气都没有,想想估计是喝到的那几口污水里带着病毒引发感染。
养病的日子是无聊的,好在他靠在床边时不时就可以听到路过的村民或者男知青言语间偶尔聊到聂雪,对其夸赞不止。
那时候,他看着书,嘴角也会不经意勾起,莫名有种隐秘的自豪。
“没有,生病怪我自己嫌麻烦脱了蓑衣淋雨所致。”
怕聂雪自责,施洛赶紧解释了一句,还伸手朝她示意:“我感冒还没好全,你别进屋,免得传染给你。”
“放心,我喝过预防感染的药了,这次就是给你们也送药来的……来,我单独给你装好了一碗,你趁着温热快喝。”
聂雪手里的药黑褐色还泛着药味,是施洛最不喜欢的味道。
曾经他拼命锻炼身体去父亲的部队训练,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小时候他妈妈告诉他,身体好生病少。
之前施洛生病高烧就没喝药,只吃了钱卫国给他煮的枇杷叶水清热止咳。
“你不会怕喝中药吧?”
然而听到聂雪调侃似的疑惑,施洛却没好意思表现出他对中药的抗拒。
这是聂雪同志亲自送来的药,就算是黄连苦瓜味,也一定要干脆利落把它喝下去!
施洛给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后,生硬地牵起唇角:
“没有的事。”
说完,他接过聂雪手里的药碗,英勇就义般往嘴里灌。
施洛已经好几年没患过需要喝中药的重感冒了,而幼时他即便喝药,那也是要捏着鼻子一碗药缓几口气分多次喝的。
此次为了不让聂雪瞧见自己的窘态,他硬是使出了气吞山河的海量,把整碗药给一口吞了。
后果就是对苦味极其敏感的他,被苦涩味一刺激,本能就是一阵反胃。
然而为了维护自己在聂雪面前的形象,施洛愣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绷紧了咽喉把犯恶感压了回去。
只是当施洛终于克服生理反应觉得自己赢得伟大胜利时,他的嘴里却忽然被塞进一颗水果味硬糖,随着口腔唾液的分泌在嘴里荡开一圈圈清甜的果香甜味。
作者有话要说: 施洛:感觉自己从此都不会怕喝药了o(* ̄▽ ̄*)o
17.第 17 章
施洛看起来高高大大一个硬汉,吃药的时候却像极了稚气的孩童,聂雪见他一张脸皱得都快成一团了,下意识哄海家屯幼儿吃药那样给他嘴里塞了颗果糖。
塞完觉得自己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略有不妥,但想想施洛同志为了送她回家都重感冒了,这些细枝末节似乎就也没那么重要。
“听说你最近没什么胃口,这是我去镇上时买到的话梅,你留着吃。我还要去帮忙布药,好好休息。”
外头钱卫国同志已经给知青分完了药,手里拿着桶在等着还她,聂雪从怀里掏出一包封口的话梅,往还在发愣的施洛怀里一塞,就匆匆离开了。
聂雪的药药到病除,两村的村民很快恢复了健康。
大概祸兮福之所倚,这一年的夏蚕结茧量颇丰,秋季的晚稻涨势也喜人。
特别在那个收获的季节,国家也终于公布了“恢复高考”的好消息。
那天是10月21日,海家屯的知青们还在田间热火朝天地收割最后一波晚稻,村支书却带来了震惊众人的消息。
一时间,那些知青们都忘记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个神情都有刹那的恍惚,只以为听错了。
直到村支书再次复述了一遍,他们才从不敢置信中回神:
“天哪,十年了!居然恢复高考了!”
“怎么办,我好久没看书了,之前听到女知青看书的消息我还嘲笑她们,现在看还来得及吗?”
“不管来不来得及,总要试一试!”
“我要去跟女知青借书,这届考不上的话,下届还可以考啊,村支书不是说了,明年夏天还有一场?”
“对啊,大家都没来得及准备,万一考到的都是我会的呢!”
村支书也明白大伙儿想要考大学的期待,为了保证秋收的同时照顾好知青们,他特批了农忙时知青可以每天只劳作6小时,但必须是不偷懒有效率的劳作。
水稻收割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之后农村会稍微空闲下来,只要照顾好集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