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明月映芙蕖 > 分卷阅读36
    谜,这才一下子生气了。

    她拉起婉婉气冲冲上前去,撞了许承安一下。

    “哥哥你干嘛呢,我和婉姐姐要是在街上走丢了,你是不是都看不到!”

    大庭广众之下,许承安脸色顿时就沉下来,陆瑜陆淇只做看戏的模样,不打算出言缓解一二。

    婉婉怕许姝禾挨训,忙在袖子底下拉了拉她的手,“怎么生气了,你喜欢花灯的话我帮你猜一个吧,想要哪个?”

    许姝禾噘着嘴瞪了许承安一眼,不好拂了婉婉的好意,这才闷着气随手指了一盏,低声忿道:“等着瞧吧,我回去一定要给祖母说得!”

    其实这境况也颇有趣。

    一路上若遇陆淇喜欢什么,陆瑜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权当看不见,便正好剩下一旁的许承安,或出银子或出力,总归都会尽力送到她手上。

    只是花灯之后,许承安似乎也觉着忽略了自家妹妹,再逢什么好东西,便一碗水端平,给三个姑娘一人弄一份。

    可这种备份搪塞而来的礼物,云茵替婉婉拿在手里都觉得憋屈。

    回头得了机会,她定是要回禀老夫人知晓去的,只是毕竟事关府上另两个主子,奴婢去告主子的状并不是小事情,言辞如何还需要斟酌。

    也亏得婉婉眼里心里还没他,只顾着同许姝禾在面具摊前玩儿。

    云茵舍不得她再稀里糊涂跟在许承安后头,遂走上了前去,“姑娘、许小姐,逛了这么久累不累呀?河边现在在放河灯,比这儿可热闹多了,不如咱们去画舫上歇会儿吧?”

    婉婉常日也的确很少走远路,现下是有些累的,许姝禾倒是很知道心疼她,教跟随的嬷嬷去跟许承安打了声招呼,拉着婉婉一道往河边画舫回去了。

    20.第 20 章

    襄园宫宴未毕,陆珏已先行离席,马车径直往玉带桥而去。

    河边最大那处码头停着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才至河边,已能听见里头传来阵阵丝竹歌声。

    陆珏闻之皱眉。

    侍候在甲板上的长随忙呵腰迎上来,紧着心道:“爷,霍小侯爷早到了片刻,坐不住,便从岸上寻了些乐子来。”

    陆珏提步进画舫中,迎面而来一股扑鼻的脂粉气,角落里两个乐师弹奏着艳曲,两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正在起舞。

    “出去。”

    冷冷淡淡的嗓音,画舫中舞乐声顿止。

    霍宴闻声回头望了眼,冲那几名舞姬乐师挥了挥手,“出去吧,可不能教你们的靡靡之声扰了他清心寡欲的修行大业。”

    几名女子瞧见陆珏现身,走得颇为遗憾,那般美玉似得贵公子,谁不想在旁作陪染指几分?

    陆珏立在门前不曾挪步,长随见状忙进来,将画舫四周的门窗尽数洞开。

    任由河面的风来回吹过几遍,霍宴倚着小桌赔了个笑脸,“对不住世子爷,早知道你如今越发讲究,我就上岸去了。”

    陆珏凉凉瞥他一眼。

    霍家握着一支鹰击军镇守东境多年,去年年底老侯爷战死沙场,霍宴方才扶灵归京承袭了建兴侯的爵位。

    自小在军营里跟一群莽汉打交道,霍宴其人颇有些混不吝,但对着陆珏却不好插科打诨得太过,放下酒壶,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极小的密信,直入正题。

    “喏,我的人从燕山关截获的,陈王这是人还没回来,眼睛先盯上你了。”

    燕山关是西陵入盛京的必经之地,陆珏接过来,打开后上头只有极简短的八个字——“灵州疫病,子虚乌有”。

    陆珏就这烛台将密信焚了,“传给盛京谁的,查出来了吗?”

    霍宴摇头。

    陈王此人并不简单,手底下养了一批暗卫,隐匿行踪的法子多得是,说不得密信也不止这一封,盛京里该知道的现下早已经知道了。

    灵州疫病之事,密信上说得其实没错。

    四年前太子巡视南境,恰逢灵州地界涌显出一批邪/教山匪作乱,擅使巫术蛊惑于人,当地官兵多次清剿均以失败告终,连陆家老夫人都在途径齐格山时遇了险。

    当时陆珏正好随同太子身侧,收到消息便即刻持太子御令入军营。

    由他亲自勘军,而后不过两个月,便成功将躲藏在山中的山匪逐个击溃,众多部众意图归降。

    原本这件事到此交由官府清扫便罢了,也无甚过于出奇的地方。

    可没想到,陆珏拒不受降坚持赶尽杀绝,一举把人全都赶进了山里的回风谷作困兽之斗,然后毫不吝啬一把火,将一众山匪尽数烧成了焦炭。

    霍宴麾下有参与过此战的将士,回想起来只说那天火势绵延数里,惨叫声震天,人站在山谷两侧崖上,耳边甚至能听见烈火灼烧人/肉的声音,浓重的熟肉味熏得不少身经百战的将士都止不住作呕。

    唯独这个美玉雕琢成的世子爷,冷眼俯视崖底火海炼狱,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那时陆珏十六岁,此前还从未真正上过战场。

    此事之所以至今不为人知,只不过是因当时,太子为掩这位清风霁月的靖安侯世子“嗜杀”的恶名,做主教当地官府捏造了个疫病的幌子,放出去混淆了视听罢了。

    陈王萧颔如今想翻旧账先发制人,只是不知盛京里谁在替他效犬马之劳?

    灵州之事在霍宴看来其实稀松平常,只不过是这位世子爷常日教外人太过神化,恐怕连太子都觉那样的“脏”活儿,不该出自他之手罢了。

    霍宴走后,画舫中顿时寂静下来,夜幕将落,两岸通明的灯火越加阑珊。

    陆珏靠着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