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说着一口一个的本侯爷,唐筝才恍然明白路施施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子,在借着白玉石雕刻什么戏弄锦关侯。
“侯爷说笑了,我怎么会把侯爷当成消遣的玩意儿呢?”路施施道。
她伸出手,指了指那块玉石,“不过是在说这块石头最适合雕成猴子罢了。”
路施施笑了笑,“难不成侯爷觉得我是在说您是只猴子,上蹦下跳么?”
她不说还好,此话一出,锦关侯无疑是对号入座,他嘴角的浮笑轻而浅,睨着路施施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路施施回以最后一个笑容,就继续去赏着那只蝶钗了。
唐筝在桌布下悄悄给路施施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唐筝虽不知道路施施和锦关侯的过节,但她素来不喜沈晞,路施施这样也好,沈晞心里哑着口气,说也没法说,怨也没法怨。
后来那名为容昕的紫衣女子,再打开来的数只锦盒都索然无味。
那苏氏姐妹静坐一旁,妹妹所有的小心思和不安分都被苏荟掐灭了。
苏茵看向路施施的眼神越发幽怨。
不过路施施却没有受到分毫影响,全心全意投入钗环首饰,尽心尽力探索图鉴收集。
可惜的是,除了一开始蝶钗,其它的都没什么价值。
容昕一边打开锦盒,一边用妙嘴说着些夸赞之词,苏氏姐妹还好,往往会搭上两句。
但唐筝和路二姑娘这两个人似乎神游天外,锦关侯则站在窗前,折扇摇曳。
就在容昕举起一串珠链时,楼下忽地传来一阵嘈杂。
她与苏氏姐妹分别对视一眼,转身打开门,探头问去,“发生何事了?怎么这么吵闹?莫要惊扰了贵人。”
随后来人向容昕说了几句话,容昕就将人带了进来。
“苏严?”认出来人的是苏茵,“你怎的在此?”
苏严是陵阳侯府的侍卫,他慌慌张张的说出来意。
“大姑娘、四姑娘,夫人的病又复发了,侯爷让小人请两位姑娘回府。”苏严道。
苏茵的小脸一下子刷白,她嘴里喃喃了几句“怎会”“怎会”就被她的姐姐拉起来了。
苏荟向唐筝和路施施告别,简短两句话说完,苏荟就带着苏茵出了门。
走到门前两三寸,唐筝忽然说道:“不如表哥送一送苏氏姑娘吧。”
心急如焚的苏荟不知怎地顿住了脚步。
唐筝看向沈晞,对方似乎被唐筝的一声“表哥”膈应到了,他的眉头微蹙,并不理睬唐筝。
可唐筝不依不挠,“表哥就去送送吧,陵阳侯府离表哥的府邸也是极近的。”
沈晞看了看唐筝,抿唇点了下头。
“也罢。”他轻轻说道。
苏荟朝他福礼,沈晞浅浅一笑就引苏氏姐妹出去了。
等到这三人的人影消失,唐筝又将容昕遣了出去。
最后这房内只剩唐筝与路施施两人时,唐筝发出一声喂叹。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讨人厌。”唐筝撇下一句话,将手中把玩的长钗直直投向了门槛处。
许是力道大得惊人,惹得路施施侧目而视,唐筝才解释道:“我爹是武将,我哥哥是武将,我们一家除了我和我娘都是武将。”
“我娘……我母亲从小约束我,不让我使出这等惊人的力气,倒是让你瞧见了,没吓着你吧。”唐筝道。
路施施摇了头,她半趴在桌子上瞅着唐筝,“阿筝,你为什么讨厌锦关侯呢?”
路施施对沈晞生出厌恶,是因为那夜臂钏,沈晞戏耍她的事情,那唐筝呢?
唐筝与他自小表兄妹之亲,仅次于至亲的血缘,而且沈晞看起来人畜无害,唐筝没道理不喜沈晞呀。
可唐筝只看了看路施施,笑了一笑,反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沈晞呢?他一表人才,高风亮节,少年得志,封王拜侯。”
“你怎么也讨厌他?”唐筝笑道。
路施施眨了眨眼,心道,总不能跟唐筝说她是因为一个“臂钏”的事情恼羞成怒,才讨厌沈晞的吧?
许久,路施施才说道:“就是不喜欢,就是讨厌。”
唐筝扑哧一笑。
“你看他刚才的那副模样,一张臭脸对着我,就差用手指着我问我如何如何了。为何旁的人他都不针对,偏偏要来针对我?”路施施道。
她将双手覆在两颊,继续说道:“所以我戏言说他像猴子,阿筝,你说锦关侯像只猴子吗?”
唐筝笑得几乎没了边际,她弹了一下路施施的脑袋,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开怀大笑。
唐筝好动,本来也没想着要一直待在这里看看钗啊环的,所以一到饭点,两人就出了珍宝阁。
唐筝引路施施去她珍藏的私家酒楼用了一顿午膳。
午膳过后,路施施拜托唐筝带她去领衣服。
“重阳编织会的礼物吗?”唐筝微微一笑,“巧了,我心里也念着此事,只是那‘颂月居’只有傍晚才会开放,你且随我去游湖,等到傍晚我就带你去。”
路施施疯狂点头。
至于唐筝说的“颂月居”,路施施倒是不太清楚,只有些耳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