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路二姑娘的回应。
路施施早听桥烟说了新厨子的来意,到现在那厨子还惴惴不安地站在下方,她同桥烟说了几句话,让她转告新厨子,就回了内室。
生活不易,当厨子的更不容易,谁还不能体谅谁了。
“二姑娘说你很棒,做的菜都很可口,要继续努力,只有努力的人才会有好的收获。”桥烟说罢,新厨子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再给俺一些时间,一定会给二姑娘做出最新鲜美味的食物来!”
路施施回到内室后,就翻出了锦关侯的银臂钏,又将秋姨娘给的那只放在了一起,决定此后让它们共同压在箱底。
但她细想了一下,担心镯子氧化,所以还得请教他人怎么养护银镯子。
处理好手中的琐事之后,路施施就再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而教习嬷嬷则知道今日路二姑娘院子里的变故,所以并不催促路二姑娘,只耐心在亭子里静静等着姑娘主动前来。
只是教习嬷嬷们万万没有想到,路二姑娘在得知教习嬷嬷将她培养成上京贵女的目的,是为了让路施施成为一个端庄得体的王妃后。
路二姑娘打心底生出了懈怠。
她倦懒地卧在床上酣睡了半日,到了晚间黄昏时刻才被桥烟唤起身。
路施施双眼惺忪,这一觉睡得她十足地舒坦,可一醒来就看到桥烟皱巴着一张脸。
“怎么了嘛。”路施施的声音有些哑。
桥烟扶着她起身,倒了杯温茶给她,“嬷嬷来看过姑娘了,都生气了。”
路施施喝了口水,心中一咯噔,她虽对练习仪态的事情生出了松懈,但并非故意睡了一下午。
可怜嬷嬷们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她的仪表仪态之事。
路施施想了想,决定梳洗过后便向两位教习嬷嬷负荆请罪。
外面日头正盛,深色底袍的年轻男子才出明德宫,就有内侍移上素净纸伞为之覆面。
小太监本弯腰为襄王撑伞,送襄王出宫,可襄王刚走出宫院,就在明德门前停下了脚步。
“王爷,是奴才做错了什么吗?……您,怎么不走了。”小太监猛低头,诺诺说着。
“本王非贪享之人,秋日里撑伞这种事情,以后莫要出现在本王眼前了。”
此话一落地,小太监就立马收了纸伞,双膝着地,呼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他瑟瑟发抖,听着声音似乎要哭出来一般。
天知道先前有位主儿就是襄王口中的“贪享之人”,因一内室未能及时遮住略微刺眼的阳光,就将他杖打三十,到现在还躺在内侍庭里,不得起身。
总管大人早吩咐下来,要越发注意伺候皇宫的各位主人,小太监今日初当值明德宫,就遇上了冷面襄王。
本以为他已经“贴心”到了这种地步,襄王必不会责罚他,谁知道皇宫的主子若是想罚人,办法可多得很。譬如襄王这般,太过用心也是错了。
“本王……”他顿了一下,“本王并无责难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一句而已。”
说完话,襄王就独自离开了,等到小太监头抬往明德门外探去时,发现四处空空荡荡,并无襄王的踪影。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回头定要向总管说明,并非每位主子都需要“秋日遮阳”这样的多举。
沈洮才别了明德宫,走到在正乾门,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得像木棍子一般直的岑莫。
沈洮下意识就想绕道走,但岑莫陡然看到他,如鱼得了水,瞬间欢腾起来。
沈洮断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他大步走出正乾门,岑莫就蹭上来问他。
“王爷,皇城禁卫管辖的颂月居一案为何撤了?”岑莫急切说道。
“那现下此案交接到了何人手中?我还能参与进去接着查吗?”
沈洮淡淡的回道:“不必查了。此案在这世上从今日起就不存在了。”
岑莫一愣,“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沈洮没有回话,他兀自向前走,岑莫有时跟得上、有时跟不上,沈洮并不关心。
“王爷的意思是,颂月居一案因权势不能往下查,所以就要撤销此案,让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白白牺牲了吗?!”
岑莫站在沈洮的身后,以极大的声音叫停了襄王沈洮的步伐。
沈洮想了想,“嗯”了一声,说对。
岑莫气得脸色发青,他走上前来,面对着沈洮,“王爷……那不是别的东西,那是一条人命。难道在权势面前,一条人命都能被罔顾吗?”
沈洮凤眼微抬,语气比方才更加冷淡,“这话,你应当同那些伤了人命的人说。与本王说,并无益处。”
岑莫的唇齿发颤,他压低声音,“可是您是王爷。在整个上京都察司中,最有魄力与决断的襄王。如果,如果此案连您都不敢插手,那以后又有多少案子会因为‘权势’二字而在上京消失?”
沈洮似乎笑了一下。
然后岑莫就听到他说:“岑副统领,本王只是个滞留上京的王爷,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插手,正如眼下的颂月居一案。”
“可是您是王爷……”岑莫驳道。
沈洮的语气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