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就一定是钱洢洢又发烧说胡话了,他却傻乎乎的找自身的原因。
“鹿天怎么了?”莫苦放完鱼苗刚进院就见鹿天魂不守舍的,叫他也没反应,看着傻不愣登的。
“没大事,小孩子怀疑人生呢。”钱洢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别人是“小孩子”,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十八都不到,还是未成年呢。
莫苦无奈的摇头笑笑:“他自十六岁后就跟着我来到这里,见过了你死我活、血染沙场,却缺少江湖的人心险恶、礼数周全,难免单纯了些,你别跟他计较。”
钱洢洢仰头靠在椅背边沿上翻着白眼看他:“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你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莫苦将鱼放进厨房的缸里,等着晚上熬鱼汤,“好好坐着,小心脖子。”
钱洢洢撇撇嘴不甘心的收回头,小声咕哝:“那不就是睚眦必报嘛,跟小心眼有多大差别。”
“这差别就大了。”莫苦站在她面前微微弯腰看着她,轻声说,“狗蛋可以不知道,鹿天可以不知道,甚至我也可以不知道,但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说是吗?”
“是吗”,明明是问句,却是无需人回答的肯定语气。
此时的莫苦与平常一样,眼里是真诚与憨实,但钱洢洢却不敢直视他,总觉得他眼底是洞察一切的精明,好似自己的秘密已无处可藏,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她掩盖性的“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晚上喝鱼汤是吧,鱼汤好,补钙养颜美白,我这皮肤都粗糙了,是该改善改善,好,嗯,挺好,呵呵。”
亏得没有张口就来返老还童、包治百病,钱洢洢无力吐槽自己,虚什么虚,不是你自己一开始就不加收敛的吗,说好的不怕被发现呢,这会儿心虚个什么劲儿,没个性。
莫苦也不拆穿她,瞧了瞧她微红的耳尖,心情甚好的点头道:“嗯,是挺好……过两日姻缘庙正式落成,我抓两条鱼下山让大伙儿庆祝庆祝,你觉得怎么样?”
“又不是我的鱼,你想怎样就怎样喽。”钱洢洢别扭劲儿一上来,半天回不过神,侧着头继续别扭,“三条吧,毕竟是完成了景区的第一步,别整的大家只能含着刺吸味儿。”
“好,听你的。”莫苦笑眯眯的回答,那笑里像是藏了腻人的糖,要多甜有多甜,可惜犯别扭的钱洢洢没看见,应该说就算看见了可能也察觉不出什么别样意味。
姻缘庙落成那天县老爷也来了,还喜庆的带了份大礼——对联和鞭炮。
或许是有人宣扬过,也或许是因着小吃的原因,十里八乡不少人都携家带口的来参观,俨然成了一次大聚会。
亏得头天晚上庆祝后将姻缘庙打扫了一番,该增添的东西比如茶具、功德箱、蒲团等等都增添上了,否则这会儿该多丢份儿。
多数人都不是空手而来,提肉的、提米的、提糕点的,有钱的更是直接从満全楼打包了现成的吃食,还好煮饭的棚子没拆,村里的老少姑娘们都拿上自家的家伙什撸袖子开干,不消说,中午得来一场宴席。
“钱姑娘,你上前来,作为信女,这第一步怎么着也得你先迈。”县老爷从一大群人中好不容易找着钱洢洢。
“别别别。”钱洢洢使劲摆手,开什么玩笑,长者为先,官在民前,怎么都轮不上她,“大人您是父母官,您先请。”
“这……”县老爷看似很为难,“在女娲娘娘面前众生平等,你是女娲娘娘挑选的信女,理应在前。”
“不不不。”人群自发的给她让出一条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颤颤巍巍走上前,“即便是信女,也是三千万子民中的普通一员,还是大人先请,民女跟在大人身后便可,大人莫要再推辞,吉时快误了。”
“……”太阳高挂,眼看快过巳时,县老爷终是叹了口气,“那……好吧。”
香烛已备在案台,县老爷率先拜了三拜将第一支香插进香炉,门前的随从有眼色的点燃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了半晌,留下一地红色的纸。
至此,姻缘庙正式开放。
前来的人都有序的进去上香叩拜,香炉里的香都快挤出炉外了,密密麻麻一片,看着有点起鸡皮疙瘩。
“钱姑娘今天亏了,这么多人香烛钱得花不少。”有成群结队出来的人打趣道。
“谈钱就伤感情了,第一天咱们不说俗气的东西。”钱洢洢跟着小孩儿在一堆碎屑中找没有燃过的鞭炮,她小时候也这么玩儿过,把中间的火石抠出来,用火一点“嗤”的一声窜出火苗,就像天上的烟花一样漂亮,“再说,大家今天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哪样不比香烛贵。”
“哈哈,那值几个钱,我们哪,主要是为了心安理得吃你做的‘三凉剑客。’”
“行,保准人人有份。”
一见到这么多人来,她就有预感的让村长将村民都召集起来,说了做小吃的事,这会儿该在厨房忙活的人忙着,该外出购买食材的走着,竟只剩了钱洢洢这个弱女子和村长两人接待“远方的客人”。
“杏李村如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