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激起了我这样的创造一个伊甸园的欲望,我又怎会想到要教化这些生灵?但我又不得不想,如果没有它的到来,我真的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么?或者说,斜角蛇的到来只是一个显性的“标志”,目的是迷惑我,而真正解开谜团的契机,或许并不是它的说辞。只是它为何要来“掩盖真相”?
咳、咳咳——呕——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心里一阵发寒,却又有一种被烧焦的痛苦,我想把心脏给呕出去。我的肺似乎早已停止工作,我在这样濒死的瞬间,看到了——
……
待我回过神来,我的唇边沾了几撮野鸭毛。
4
我惊恐地木在原地。
血……早已干涸的血。我的掌心……全是血。
我低下头,机械地看着正在淋浴的土地。几块碎骨拌着粘稠的未干的血,在小雨的润泽下,缓缓地淌出些妖冶的彼岸画卷来。我杀了一只野鸭人。我吃了他。我吃了人。我……
轰隆——小雨转急了,然而这并不像是会出现冷锋的天气。可我只觉得冷。我穿得更厚了,可我也愈发冷了。
我哆哆嗦嗦地回到了我的伊甸园。可我想,我大概是不可以回去的,因为我有着恐惧。伊甸园并不允许恐惧的存在。我不配活在这个伊甸园中。可我不得不支撑着这座伊甸园的存在,因为动物人将会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将会生活在这座伊甸园里,我不能毁掉他们的梦想——与我的梦想。
那是我的梦想吗?其实偶尔也会这样想过。我是否只是被那只怪蛇裹挟了思想,实际上我根本就不想创造这样一个伊甸园。或许我想创造的是一座理想国?如果是理想国,或许是允许痛苦存在的地方吧?而伊甸园是不允许痛苦的。或许,假使能让痛苦变为快乐,让恐惧变为惊喜,伊甸园……
我觉得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而当我这样做时,我成功回到了伊甸园。我在我钟爱的床上躺着,直至更多的理智回笼。我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脸上还有野鸭毛。我将它们扯下,细细端详,却发觉,那并不是野鸭人的味道。是的,那就是一只普通的野鸭。我可以吃掉普通的野鸭,我想,不过,在我能看到的世界里,这里不应该有动物“它们”了。而动物人生出的也会是动物人,不会是单纯的动物。这也就是说……
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开始为此做准备。
而在我决定出去探险前,我决定改变一个规则。这是我一直在想的——如果动物可以变成动物人,植物是否也可以成为植物人。请注意,这里的植物人并非病人,而是会思考的植物的统称。他们将会像那棵柳树一样,流淌着人类的血液,而后进入我的伊甸园。
不过,所有人都可以进入我的伊甸园吗?我的内心很想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这很显然不太可能。因为我的伊甸园不允许流血事件的发生,而我所提供的教育是不可能根除暴力的。就在这几日,我还听说了一些动物人由于饥饿,而吃掉了另外的动物人。真可怜,他们简直就是在自相残杀。但是没有办法,我无法在既维持伊甸园与动物人的设定之下,去创造出新的动物了,也无法再度修正已知的动物人的次序规则了。我的人类之躯在某种意义上制约了我的创造之力,而这为而理想编织的幻梦又太过沉重——我简直奄奄一息了!我只得暂且走出去,将我的领地范围扩大。因为……
——我需要食物。
我很饿,饿得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
第6章第六章
1
你醒了。你在那场长梦中醒来,那是你旧日的故事与过去的斜角蛇。
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并不需要你去细思,那种胃部的焦灼感便悄然而至。你记得你醒来后喝下了醒酒的汤。那时的你简直怀疑那碗汤加了迷魂剂,你竟然真的爱上了那条斜角蛇,以你当年的男性之躯与男性的幻梦。
新的斜角蛇有一种陌生感,只是你也不过是刚刚用这样一个意识醒来,所以你并没有上一个“你”对这条蛇有着抵触感。你隐隐约约觉察到一种异样,却又难以说明。而当你试图整理思绪时,这条斜角蛇发出了声音。
时间到了。你该上场了。
什么?
时间到了。
你仍然不知道它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是当你睁开眼睛,一辆车横行而至,径直压死了它。而你正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穿着华丽的、繁复的、沉重的礼服,似乎跳着新出现的交谊舞。而你只觉得那是枷锁,压得你喘不上气。你仿佛是个罪人,被安排到这个舞台上受罪——如果那真的是舞台。
你的出现,虽然意味着一场“以男性的身份生活”的幻梦破灭,却并不一定意味着现实的开始。但是这一切又变得如此真实,仿佛这就是现实。如果这就是现实,如今的你,便无法不顾及“后果”。
你开始跳舞。那并不是自由的舞步,一切都需要按照定式进行;可你分明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