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据程栀说,薛嘉木家里只有他和他爸。程栀爸爸在上海打工,过年不回来了。
大伯看见程栀也很高兴,知道张越的身份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
晚上三个人忙着在厨房准备晚餐,乍然响起敲门声,程栀让张越去开。
大伯悄悄问程栀:“他们家人,对你好吗?”
程栀点头。
大伯嘟囔:“那个男孩子看着就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别被他欺负哦。不开心给你哥说,让你哥揍他。”
程栀手指发劲,圆鼓鼓的饺子摆在圆盘里,她笑答:“知道啦。”
外头只听见开门声,后面就没了动静。程栀狐疑地走出厨房,看见张越在门口和人对视。
“爸?”程栀看清那人的模样,惊道。
她快速跑过去,身子撞到张越也顾不上,直到走到薛松身前了才急急停下。越浓厚的思念越胆怯。
薛松眼里有泪花,他比上次见面又老了一点,温声开口:“小栀。”
程栀扑进他怀里。
“爸爸。”
……
“不是说不回来了?”大伯问薛松。
“听说小栀今年在家过年,就买票回来了。”
薛松摸摸程栀的脑袋,“怎么瘦了,是不是那边吃不习惯?”
程栀说:“有一点。”
“那边吃得清淡,你又不喜欢吃海鲜。等回去我给你做点辣椒带回去吧。”
“不用啦,那边有的。”
大伯也说:“厦门是大城市,怎么可能没有辣椒酱嘛。”
薛松沉默下来。除了饮食身体之外,找不到别的话题和程栀聊天。而孩子们的成绩,向来是不用大人操心的。
他看向边上陌生的张越,终于问道:“他是?”
程栀顿了一下,措辞:“噢……他叫张越,是……张叔叔的儿子。”末了补充:“是他陪我回来的。”
薛松以为他是薛嘉木朋友,没想到是程栀从厦门带来的,心情复杂,脸色也有些僵硬。
之后倒是没主动找他搭话。
薛家的年夜饭男人们是喝酒的,薛松往张越面前放了一个玻璃杯。
张越呆了一瞬,看向程栀。程栀调了清淡的饺子蘸碟放到他的酒杯旁边,朝他眨眨眼。
张越吞了口口水,喝就喝吧。
不出意外,他被薛家三个男人灌醉。饭后脸色红润,一直含蓄遮掩的胆子也放开了,小霸王本性毕露,抓着程栀说他不喜欢吃辣。
程栀:“……”
饭后薛松想让程栀留下,张越醉得朦胧,意识里却还能捕捉到这句话,立刻抓着程栀的手说:“回家。”
好不容易脸色和缓了些的薛松又有点不高兴。
程栀撑着张越的身体,说:“没事,我先带他回酒店,明天早上我们再一起去庙上吧。”
大年初一珑城的风俗要去庙里烧香。
程栀开口,薛松就没再说话。
薛嘉木帮忙把张越一起送回了酒店,他走后,程栀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珑城夜景不如厦门华丽,但小城市春节气氛浓,将至零点,鞭炮声此起彼伏,显得酒店里更冷清。
“程栀!”
床上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程栀回头,知道他喝醉,语气也不那么温柔了。
“干嘛。”
“过来。”
“……”
程栀走到床边,被他抓住了手。
“我也能吃辣的。”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他来了这么一句。
他闭着眼,被大伯和爸爸灌了许多白酒的脸潮红久久不退,也不知道会伤多少脑细胞。
张越,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程栀看着醉后格外安分甚至乖巧的张越,蓦地想起自己喝醉时他的举动,慈悲心起,抽了一张洗脸巾浸湿给他擦了擦。
冷水接触到皮肤,冰冰凉凉的,张越费力睁开眼。
程栀说:“闭眼,睡觉。”
“……”
醉鬼听话闭上。
*
天蒙蒙亮,鞭炮声就开始响彻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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