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就消失在深林之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已经长成少年的陆汣知道,他的有生之年是无法拥有一只熊猫的。
就在此时此刻,像是梦想照进现实,仿佛心愿在此刻得到满足。
陆汣在某一个瞬间起过将熊猫藏起来偷偷养的念头,但很快不得不遗憾放弃。
他不可以长久地拥有,但他可以选择不吵醒它,等到天亮之后,他再将捡到的熊猫送回它应该去的地方。
熊猫崽崽乖巧在床上趴睡,像是橱窗里售卖的毛绒玩具,陆汣盘腿坐着,唇角挂着朦胧的笑意。
表针在表盘里走了一圈又一圈,陆汣的眼睛不知不觉闭合,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等到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陆汣慢吞吞睁开眼睛,脑中思绪停滞了几秒,身体从床上弹跳起来。
被子里没有,床底下没有,衣柜里没有,花瓶里没有,桌子底下没有,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
他那么老大一只熊猫呢???
陆汣瘫坐在沙发上,眉目耷拉着,昨晚难道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境?
在沙发上暗自惆怅一会,陆汣才慢吞吞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少年头顶剃得干干净净,活脱脱一颗剥皮白鸡蛋。
陆汣的眼神无意识落在衣领处,蓦地停住了。
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放慢了些许,所有的动作都用上慢镜头。
当手指从衣领夹缝处拈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熊毛时,陆汣听见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的声音,周身的血液都在欢呼腾跃。
陆汣总共在自己衣服上,枕头旁边,床单上找到十三根长短不一的毛发,六根白色的,七根黑色的。
他现在可是光头啊,哪来的头发!
这一定是熊猫毛,陆汣笃定。
吃早餐时,陆汣显得格外亢奋,连小菜里放了自己不喜欢的香菜都毫无察觉大口吃掉。
反观阮阮,她勺子搅着红豆板栗粥,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王妈端上来一笼烧麦,看着阮阮没精打采的模样,关心道:“阮阮昨晚没睡好吗?”
阮阮揉了揉眼睛,“还好,就是有点累。”
阮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喝完牛奶一夜睡到天明,早上起来却觉得有些疲惫。
“小孩子认床”王妈笃定道。
阮阮觉得王妈说得有道理,就没多想。
两个少年人都不在状态地吃完早餐。
阮阮去花园里闲逛,花园里有几棵白玉兰树,花开得正好,还没走到跟前就能闻到扑鼻的清香。
阮阮仰头望着树杈的位置,跃跃欲试。
她将裙摆打成结,抱着树干蹭蹭蹭往上爬,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左看是花,右看是花,上看下看都是花,阮阮沉浸在花丛中难以自拔。
拨开花叶,能看见阮阮和陆汣的房间。
阮阮爬的这棵花树,离陆汣的房间比较近,最远的枝条能颤颤巍巍碰到陆汣房间的阳台。
窗户是开着的,窗帘被风吹得卷出来。
阮阮摘了几朵花,朝阳台的窗户上丢去。
窗户发出轻响。
陆汣赤着脚从房间里跑出来,猛地拉开推拉窗,看向阳台。
映入眼帘的是天蓝云白,风吹花树,花间少女的笑颜。
“老大!”阮阮兴奋地朝他挥手。
陆汣生动的眉眼平淡几分,他本以为是熊猫宝宝回来了。
陆汣单手搭在窗框上,阳光与阴影为他的面孔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下来。”懒洋洋的声音。
阮阮顺着枝杈粗壮的末端向外爬,花树的枝叶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陆汣瞧见这一幕,心陡然悬到嗓子眼。
谁知下一秒阮阮从花树上跃起,单手撑着阳台栏杆翻进来,轻轻巧巧落在陆汣面前。
陆汣咋舌不已,“你这丫头不会真从武侠世界回来的吧!”
阮阮:“什么是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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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周女士回家得知陆汣居然窝在家里一天没出门,稀奇不已。
更稀奇的是吃过晚餐还不到八点陆汣就窜进自己房间不出来。
阮阮在客厅看电视,白天陆汣给阮阮推荐好多武侠片,阮阮一看就入迷了。
陆汣在房间翘首以盼时,阮阮正在楼下沙发看电影,目不转睛。
一直到接近十点半,阮阮才在周女士的再三催促下关掉电视。
家里的牛奶保质期有些近了,王妈还没来及采买新的。
周女士担心阮阮喝了不新鲜的牛奶不舒服,转而放下牛奶,给阮阮调了杯蜂蜜水。
阮阮喝完甜甜的蜂蜜水,只觉得今晚一定也能做一个甜甜的梦。
睡着之前她还在迷迷糊糊想,功夫熊猫里的熊猫阿宝和她一样也有师父,就是阮阮师父的原形不是小熊猫。
同一个夜晚,阮阮酣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