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成熟老实的中年男人在自己的良心和对学校教师的信任中摇摆不定,最后本着为学校名誉着想的念头,没有原样复述五条悟和雪见未枝的对话。

    他真的很怕福泽谕吉一个举报电话打到教育局,警察上门拷走教师失格的五条老师。

    “我和五条先生商量过,从这个暑假开始你就要搬到东京生活。”福泽谕吉语气严肃,“但我非常不放心。”

    雪见未枝情况尤为特殊,五条悟在多方考虑后决定把她拎过来和自己一起住。

    来自地狱的深渊之焰日复一日被压抑在她的身体中,足足十几年的光阴,从现在才开始逐渐释放、掌控,非常容易出乱子。

    现在出的乱子可不是抱着干冰灭火器睡觉能解决的等级,五条悟怕自己一个分神没有看住,学校得被烧光。

    咒术高中的建筑物基本都是木制,一烧烧一片,灭都来不及,五条悟并不想全校师生一起体验一觉醒来床塌了的惨剧。

    还不如把人拎到自己隔壁,至少水泥没那么容易烧穿,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起来灭火。

    退一万步说,要烧最多只烧五条悟一座房。反正五条悟多的是房子,不怕烧。

    白发蓝眼的男人坦然说出“我房子多不怕烧”的炫富之词,福泽谕吉深吸一口气,用几十年的好修养遏制自己想打人的心。

    不生气,烧房子的是自家养的崽,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她。

    “你们住在一起,我非常担心。”

    “我托人打听过。”福泽谕吉将几页资料放到茶几上,神色严峻,“五条悟根本不会养孩子!”

    雪见未枝低下头,一颗海胆从纸张中滑落。

    哦,不是海胆,是海胆人。

    伏黑惠,被五条悟用十个亿买下的少年。

    短短一句话,隐藏着一笔可怕的非法买卖儿童交易。

    “要报警吗?”雪见未枝担忧地问,“十个亿,这个等级的涉案金额是不是够判无期徒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想到她尊敬的老师竟然背地里是个可怕的人口走-私犯,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意想不到!

    “……不,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福泽谕吉发现枝枝想得很歪,一脸要上法治节目的肃穆。

    他只能简单讲了讲咒术界御三家的破烂事,枝枝眼睛中放映的法治节目唱出片尾曲,一键换台——《禅家大院》。

    “五条老师人好好。”刚刚还要把五条悟扭送看守所的少女被他拯救年幼失足少年的故事感动得眼泪汪汪,“惠好可怜,他现在一定成长为了一个心地善良害羞腼腆的好孩子吧?”

    福泽谕吉从资料中拿出一张照片。

    “尸”海人堆,一具又一具被殴打的肉-体垒成高高的谷堆,一头桀骜海胆头的少年坐在高高的骨灰上,脸上写着两个大字:

    不、良。

    “五条悟根本不会养孩子。”福泽谕吉复读道,“你和他住在一起,近墨者黑怎么办?”

    一想到他乖巧可爱惹人疼的小姑娘变成扛着狼牙棒、脸上挂彩,眼神凶狠地啐一口唾沫,满嘴消音词的小太妹,福泽谕吉眼前发晕。

    “除了作风问题,生活问题怎么办?你们难道想一日三餐都用外卖解决吗?”福泽谕吉对雪见未枝奇妙的黑暗料理技术了熟于心,让她做饭除洗胃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伏黑惠有姐姐伏黑津美纪投喂,雪见未枝的长兄江户川乱步比她还不能生活自理,大家长福泽谕吉操碎了心。

    “五条老师会做饭。”雪见未枝肯定点头,“他和我炫耀过。”

    咒术师常年独身生活,五条悟贵为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却不爱住在本家大宅,外卖吃腻了偶尔会自己做饭,熟能生巧,手艺相当不错。

    至少,养活一个小孩是没有问题的,五条悟非常自信。

    枝枝说得信誓旦旦,福泽谕吉有一万个不放心也只能替她收拾行李,送她坐上去往东京的列车。

    “我过几天会去看你。”福泽谕吉站在站台边,江户川乱步摘下侦探帽挥手,“枝枝,不要忘记给我寄马卡龙回来。”

    “知道啦!”站在窗边的黑发少女用力挥手,她的目光扫过特意赶来送行的侦探社成员,没有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治君没有来吗?”她疑惑地嘀咕。

    侦探社内,留守的春野绮罗子将一盏茶轻轻放在桌上:“太宰先生怎么没有去送枝枝?”

    “我不忍心让春野小姐一个人独守空闺嘛。”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送行的人已经够多啦。”

    “总感觉枝枝走之后侦探社突然安静了很多。”春野绮罗子抱着托盘轻叹,“明明还有两个月才开学,去那么早做什么?”

    “谁知道呢。”太宰治随口说。

    黑发的青年靠在座椅上,被茶雾晕染的鸢色眼眸安静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似乎下一秒就有会人推响门上的风铃,少女轻快的声音与微凉的风一起传来:“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