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眸光里满是惊艳。
苏题春眉目盛辉藏着柔情几许,皎面楚然,铅华淡淡妆成,英姿婀娜,柔而不娇,不施脂粉的脸上白净端庄,另有一段韵致。
印象中病气缠身,骨瘦孱弱的人,何时出落成这般清尘模样。
“大人?”
蒋晚槐噤声收目,脸红转向别处:“你病这是好了?近段时间,听不到你咳嗽了。”
经这么一提醒,苏题春也有些惊讶。
刘主簿绕着她转了两圈:“对呀,这么一看,苏师爷气色真是好了不少,模样也俊气了。”
蒋晚槐见人眼睛滴溜溜在苏题春身上打转,伸手拉拽过来:“你好意思说别人,你看看你现在,两眼无光,精神萎靡不振,昨夜究竟干什么去了?”
刘茂时挣脱开,心虚地抿了抿嘴,眼睛四下扫瞄:“花朝节,四处逛逛嘛。”
“逛逛,我看你是失身了吧?”
“不得放肆,我可是你长辈。”
蒋晚槐腰杆一挺:“我还是县太爷呢。”
刘茂时见说他不过,又看向苏题春:“苏师爷啊,招亲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不然我也认识几个媒人,一定能给找个如意郎君。”
“去去去,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姑娘说这些,你害不害臊啊?”
“我与苏师爷是祸福相依的同僚,我这是在为她操心,大人您想哪去了。”
“什么祸福相依,人家终身大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真会给自己扣高帽...”
“大人此言差矣,她既是流民,家中那必然是糟了难的...”
两人越扯越远,没头没脑的吵起嘴来。
求亲
苏题春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隔日一早,她刚梳洗了下楼,就见客栈里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子。
她刚一出现,几个人就虎视眈眈地看向她。
“苏师爷,我是米铺的宋子阳,虽然买卖小,但家中还算殷实,本人身体健壮,也没有不良嗜好...”
“苏师爷,在下和封斋的陈生,听闻苏先生文采潇洒,书法精湛,今日特送来...”
苏题春看着一个个站起来的人,浅眉拧皱,瞳仁悠悠惊惮,高声喊道:“停,你们究竟干什么的?”
几个人面面相顾,迟迟不肯明说。
嗒嗒算盘声传来,明玥靠在柜台,懒声懒气地斜睨一眼几个歪瓜裂枣,轻笑:“来求亲的”
“求亲?”苏题春慌得冲过去:“我何时说要招亲了?”
明玥睁开霓光发亮的凤眼:“早就传开了,堂堂苏师爷是一介流民,正饥渴待嫁。”
“我...”苏题春凝噎,望着身后步步靠近的男人,赶紧逃出门去。
不料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撞上了人。
“哎呦”苏题春揉了揉额头,惊道:“段西官,怎么是你啊,没事吧?”
苏题春望着他颧骨上一块红色,不太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扇了扇:“你也太不经撞了,我都没怎么样,你反倒先红了。”
这要是她走得再快些,段西官还不得被撞碎啊。
他揉着脸,声颤:“我没事。”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段西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卑微:“我来求亲。”
苏题春呼一口气,强笑:“你也跟他们起哄,我没说要...”
“一个瞎子也好意思求亲,真是不知所谓。”
嘲讽的语调自身后传来,苏题春回眸怒瞪:“关你什么事啊?”
“西官,我们走。”
苏题春将人带到河岸,两排碧绿垂柳随风飘荡,长长的柳枝化开湖面,漾开道道波纹。
苏题春的手很暖,不经意就让他的手变得异常,染上一抹温热。
可是她..还是松开了。
“西官,我不能嫁给你。”
单薄的肩背在微风中坚定如山,段西官笑容晦涩,唇角缓缓落下,问道:“是因为我看不到吗?”
“不...不是的。”
“那是为何?”他话音跟的很紧凑,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偏执之气。
段西官神色肃穆,纤尘不染的眸子澄澈清幽,像水中月那样诱惑力十足。
她忽然不敢与他对视,好像自己的目光,会把纯净无暇的他给玷污,段西官就像个神明,她多看一眼,仿佛就会亵渎。
“我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好像之前嫁过人,我们还有过肌肤之亲,所以...”
“好了,别说了。”他声音猛然哀沉下去,温情不再。
苏题春立即止声,点头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他固执地说,气丝消乏。
段西官转身,朝着绿柳堤岸迈步,步步沉重,身背顿讷。
曾说自己熟悉这里一砖一瓦的人,此刻好像迷失了方向,脚下磕磕绊绊,走得艰辛无比。
忽然,他一脚踩空,从河堤台阶上摔下来。
“段西官”
“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