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成婚。”
“现在?”
段西官手足无措,脑子里翻江倒海,低落道:“可这附近都是贫瘠沙漠,估计神明也不会从此路过。”
苏题春把人扶起来,放眼看了看周围广袤的戈漠,“我不信什么神明,他们都太忙了,根本没空理会我们。”
牵起段西官的手,按在眼前苍老遒劲的树皮上,抚摸上面凸起的痕纹:“这棵树应该有百年,比你我都年长,就让他做我们的媒证吧。”
段西官脸上堆笑,“好”
说完,他就听到苏题春跪在地上,遂后微微犹疑,也跪了下去。
“老树为证,我苏题春今日愿意嫁给段西官为妻,我不要红妆十里,只求与君一条心。”
段西官握住她的手,开声竟然带着一股怆然:“我段西官今日愿娶苏题春为妻,若非白骨化飞烬,残生绝不割生离。”
如此沉重的誓言,让苏题春不禁心头寒栗。
她起身走到树下,拍了拍树皮:“树爷爷,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跟西官的媒人,你要一定好好活上几百年。”
段西官沉眸暗笑,果然还是喜欢乱认亲戚。
他仰起头,感受到苍木的风力,唇角含笑,不过既然她开口允诺了,就让它多活几百年吧。
良辰吉日
不多时,远处沙丘上就赶来苘山,他身后带着几个熟悉戈漠的猎户,悄摸靠近帐篷,两下就把盗贼全部拿下。
“没想到苘山大人身手这么好。”她夸张的睁大眼睛,惊叹。
苘山看着身姿娇小的人,悄无声息地望了眼她身边的段西官,把被盗匪缴获的匕首收好。
“是姑娘机敏,懂得在路上留下记号。”
“是你们来的及时,不然等到天黑了,风沙就会把记号抚平。”
苘山牵过一匹马给她,苏题春忙声道谢:“正好西官的腿受伤..”
她转过头,段西官站姿无恙,不禁纳闷,方才她明明记得盗匪在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题春?”
“哦,没事。”
说完,苏题春翻身上马,然后拉住段西官的手,把人带到身前坐稳。
黄沙蔽日,飓风卷起螺旋形沙浪。
苏题春撕下一截衣角,当作面纱给段西官系上,双手抓稳缰绳,喊道:“起风沙了,我们要赶紧回城,不然会被沙土吞噬,而且没太阳,更容易迷路。”
“题春?”
苏题春以为他在担心,柔声道:“不怕,我之前在戈漠上走了好久,不还是活下来了。”
马蹄陷入细沙,他们一路慢如骆驼,眼见天色渐晚,奇怪的事却发生了。
不仅风沙停了,而且他们行走如履平地那样轻快,等进城,也不过才戌时。
蒋晚槐正与百姓举着火把,呜嗷喊叫地要出城去寻人。
“他们回来了。”
蒋晚槐眼睁睁看着苏题春与段西官从马上下来,两手相握。
春光明媚,苏题春与段西官携手来到县衙,商讨户籍的事情。
刘茂时聚精会神的刻着香珠,吹了吹木屑:“人生大事,不可草率,依我之见,即便是走过场,你们还是要成亲。”
苏题春言道:“刘主簿,我跟西官都没有双亲,亲事办起来难免凄凉一些,所以就想干脆不办了。”
刘茂时摆手,认为不可:“就算不大办,请街坊邻居喝个喜酒,还是有必要的,不然你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成亲呢,就怕有人会说你是为了户籍,与段西官假成亲。”
“成亲还有假..”
“题春”段西官叫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刘主簿言之有理,我看还是办一办,也算是告知乡里,你我结发为夫妻了。”
听言,苏题春妥协点头:“好吧”
“这就对了嘛,我看过,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你们不如就在那时候成亲。”
蒋晚槐坐在石凳上,望着郎情妾意的两人,一言不发,之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挥袖走了。
不久后,段西官与苏题春也急急忙忙地离开衙门。
苏题春把人送回医馆,凉凉的风丝刮得惬意非常。
“西官你家亲戚多吗?”
段西官摇头:“就几个街坊邻居。”
“那就不用置办太多酒席,三两桌够不够?”
“够”
就这样,他们的成亲仪式一切从简,请了做菜师傅,买了些蜡烛,喜服,红纸...
听起来虽然寒酸一些,但却朴朴实实,反而让苏题春打心眼里觉得安稳。
成亲当日,喜鹊站在嫩绿枝头叽叽喳喳,明艳的阳光从云层中洒下,锋芒万丈。
苏题春坐在铜镜前,一身正红新娘衣裳,樱桃嘴抿上红纸,冰清玉润的两腮涂着淡淡胭脂,清丽绝尘。
明玥姐为她梳头,盘着发髻,鬓发上没佩戴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一株小小的鲜红茶花别在耳尖鬓上。
明玥姐递过木槿盒,里面有对小小的红珍珠耳环:“我没什么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