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走了进来。
“王妃,你又做噩梦了。”月清上前抚了抚苏云薇的背,给她顺起了气。
兰溪则掏出帕子,轻拭起了额上的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苏云薇往外望了望。此时此刻的她墨发轻垂,眼底隐隐有泪泛动,看着令人心疼。
“卯时一刻了。”月清回道。
“替我梳洗罢。”时候虽还早,但再躺回去,也是睡不着了。况且,只是她嫁入齐王府后的第一天,要做的事情还多着,也不适合赖床。
兰溪唤了丫鬟打水,月清则收拾起了被褥,见铺在床上的白帕子洁白无瑕,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向兰溪使了个眼色。
苏云薇发觉了她们二人的眼神,也觉那白帕子刺眼得很,扶额道:“用不着的东西,都丢了吧!”
“是。”月清道。
“王妃,今天你想梳什么样的发式,兰溪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梳个随云髻吧!”说起这个,苏云薇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
兰溪一手穿过她乌黑柔亮的头发,一手拿着黄杨木雕花发梳,仔细地替她梳理起了头发。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温暖了起来。
发髻梳好后,苏云薇亲自挑了一枝牡丹嵌珠流苏步摇插到了髻上。她随意地转了下脑袋,流苏摇曳,发出了细细的好听的叮铃声。
苏云薇还是很喜欢她这副皮囊的,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所有的不快好像也一并消失了。
梳好妆后,苏云薇换上了藕粉色的绣花缎裙,腰间系上一道茜红宫绦,“秾纤得衷,修短合度”,不过如此 。
月清取了淡紫色的草花暗纹披帛过来,正要替苏云薇搭上,一个丫鬟垂首走进来拜道:“王妃娘娘,楚夫人前来拜见。”
“楚夫人?”苏云薇挑眉,她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这丫鬟原就是齐王府的,听苏云薇的语气确实不知晓楚夫人的事,便一五一十地回道:“楚夫人是王爷的侍妾,三年前就在王爷身旁伺候着了。”
饶是苏云薇一向镇定,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受了晴天霹雳一般,脸都僵了。
李成纪居然有侍妾,还是三年前就有了。她怎么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是了,一个侍妾,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自不会有什么人去关注。更何况,李成纪也快满二十岁了,京城中成年立府的王爷,哪个身旁没几个莺莺燕燕。
比李成纪小一岁的端王,正妃加妾室给他生的孩子都有四个了。
虽然这些实属稀松平常,可她的心里怎就这么不舒服。
“王爷待楚夫人如何?”苏云薇忐忑地问。
她怕李成纪昨晚那样对她,是因为李成纪与那楚氏情投意合,见她横插一脚才心生怨怼的?
未过门前,她一直以为李成纪身子不好,应忌女色,身旁是不会有女人的。如今看来,他的身子也没那么差。也不知她该喜还是该悲。
“王爷待楚夫人甚好。”那丫鬟有些怯生生地答道。似是怕她这个正妃生气。
苏云薇心一凉,又道:“那……王爷昨晚是否留宿在楚夫人处?”
这丫鬟如今已是她院子里的,李成纪昨晚什么时候走,她也一清二楚,苏云薇和她说话时便不遮掩了。
“小的不知,之前……王爷倒时常留宿汀兰阁。”
汀兰阁是楚夫人的住所。
丫鬟的话,无异于又在苏云薇心口上插了一刀。
苏云薇闷闷地抬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等等。”苏云薇又叫住了那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秋萝。”秋萝回过身来,仍低首道。
“好,下去吧。”苏云薇道。
这个秋萝年纪虽小,但举止却很稳重。她初来乍到,得在王府多培养几个人,这个秋萝倒是不错的选择。
苏云薇喝了红枣茶后,让月清通知楚夫人移步花厅。
她很想知道,能让李成纪留在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
到了花厅不消片刻,楚夫人便来了,让苏云薇意想不到的是,李成纪也来了。
她昨晚蒙着盖头和李成纪说话,也没瞧见他的模样,但见楚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进来,她的脑海里还是下意识地蹦出了三个字“纪哥哥”。
她记忆里的“纪哥哥”有一双英秀的剑眉,睫毛又黑又长,盖在瞳眸清亮的眼上。他的眼神总是非常温柔,对着她笑时,里边似有万千星辰绽放。他的鼻子高高高的,又挺挺的。有一年下雪时,他们一起堆了个雪人,她坏心思的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他的脸撞向了雪人,雪上便留下了一个圆印,那是他的鼻子撞出来的。还有他的嘴巴,嘴角两边有两道微掀的弧度,只要他笑,嘴便弯得好似月牙迷人。
他如今的模样跟她记忆中的很像,只是记忆中的他是个开朗温暖的少年,而眼前的齐王殿下相貌更成熟,身上那股少年意气却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闷与冷漠。
苏云薇心里百味交集,走向前去,向他行了一礼道:“王爷。”
李成纪知道他骤然出现,一定惹她不解,冷冷道:“嫣儿说她想来拜见你,本王怕她被欺负,就一并来看看。”
苏云薇听到这句话,差点吐血。敢情她在他心里就是个妒妇母夜叉。不,昨晚他还说她是丑八怪,在他的心里,她应该是个又丑又善妒的母夜叉。
“瞧王爷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要挑拨妾身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