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哆嗦,他缓缓回过头去,刹那间,和一双空荡荡的,失去了眼球的眼眶对上了。

    那是一个被腰斩了一半,内脏外泄,脖颈上套着绳索的少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尖叫着后退,一个不留神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手中的手机和钱包散了一地。然而他无瑕去管那些东西,直接连滚带爬地爬了几步,间隙还后看了一眼,瞬间口吐白沫,吓晕了过去。

    腰斩的少女停下了动作步,在注意到男人已经吓晕之后,她周身开始逐渐消散,化为了一片黑色的雾气。

    [无聊的家伙。]

    黑色的雾气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黑发的恶灵操纵灵力拾起地上的钱包和一个浅绿色的手机,眉头皱起。

    ……所以他为什么要闲着没事来做这种事情?

    算了,就当做是教训社会人渣的时候顺带拿回手机好了。

    空旷的烂尾楼里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身为恶灵的你居然也会帮助人类吗?真是让我惊讶——”

    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高挑的白发蒙眼男人从暗中显现,凛冽和锋利的气势几乎扑面而来。

    [五条悟?]

    “最上启示。”

    两人互相道出了对方的名字,语气中都带了些兴然。

    “只有我们两个可没意思啊,不如把藏在暗中的小朋友也一起叫出来?”五条悟笑道。

    沉默蔓延了片刻,影山律的身影很快从黑暗中显现,他看上去面无表情,气势倒是不输另外两个人。

    “三个人。”五条悟拍了拍手,看上去更高兴了:

    “你哥哥不和你一起来吗?”

    “兄长留在家里,毕竟小萤被人盯上了,有人待在她身边我也会安心一点。”影山律轻声道。

    [不止三个人。]最上启示突然开口了,

    [还有第四个人。]

    “……”

    所有人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倒扣的纸箱,沉默再度蔓延了几秒钟,纸箱才无奈地动了动,极不情愿地翻了过来。

    “输了输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藏多久啊——”

    灵幻新隆一脸无奈,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所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影山律注意到了最上启示手中的手机和钱包,沉默了一下,

    “不会都是来帮萤找手机和钱包都吧?”

    “……”灵幻新隆面色僵硬。

    [……]最上启示不想说话

    “噗。”五条悟笑出了声。

    啊,看起来答案一目了然了呢。

    影山律面无表情地想着。

    第一卷 第13章 近战法师才是世间真理

    冰冷的风从走廊中穿堂而过,在皮肤上泛起一阵冰冷,同时也唤醒了大脑中有些僵硬的脉络。

    啊,又做梦了。

    鹿岛萤想着。

    昏暗的灯光在走廊处闪烁着,照映着墙壁上的深色斑驳。大理石砖块切割开来的地面上残留着狭长的裂缝,在暗黄色灯光的笼罩下,如同加上了滤镜的旧照片。

    从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座医院的走廊。

    “光线太差了,完全看不见路啊……”

    鹿岛萤暗自喃喃着,她试探性地顺着幽绿色指标牌的指向走了几步,然而暗红色的火焰却在下一秒忽的亮起,吓得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呜哇——这到底是是什么啊!!”

    方才昏暗一片的时候看着不是很清楚,在火焰亮起的那一瞬间,医院的墙壁上巨大的蜡笔画便突兀地闯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一张诡异扭曲的惨白笑脸,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大张开的口中生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笑脸,并且向着内部渐进,笑脸的嘴角一直开裂到脸颊的最两边,看着相当渗人。

    鹿岛萤:……

    这又是什么恐怖游戏的CG图?!为什么她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就算遇到了这种程度的咒灵,以你的能力也根本无需恐惧。]

    男人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在认出声音的那一刻,鹿岛萤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惊喜。

    “最上先生!”

    最上启示的手中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照亮了那张有些无精打采的苍白的脸。他正在注视着墙壁上的那副蜡笔画,并没有搭理一旁兴致满满的鹿岛萤。

    ——既然最上先生在这里,这一切应该就不是什么[突发情况]了吧?

    鹿岛萤紧绷的内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她无奈地看向了身边,语气有些谴责地微微拉长:

    “那个,最上先生,下次选择见面场景的时候可以换一个正常一点的地图吗?这种地方真的很吓人啊……”

    第一次是漫无边际的暗色道路,第二次是宛若文艺电影般的电车,第三次又是萦绕着恐怖片氛围的医院……虽然说经历了几次恶灵事件,鹿岛萤的心理素质也强大了很多,但是接二连三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些考验心脏承受水平啊。

    然而黑发的男人沉默地盯了一会鹿岛萤,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够控制你的梦境?]

    鹿岛萤:……

    好吧,她错了,她闭嘴。

    [还有,五条悟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可以不必继续替我隐瞒。]

    最上启示还在打量着那副诡异的蜡笔画,鹿岛萤只好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和最上启示一起看向了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