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邀公主出宫游赏杏花林,娘娘心觉公主应有所需,特命奴婢将这份花笺送来,好让您能细细品鉴。”
安晟盯着案面的花笺没有动:“本宫赏花不赏诗,再好的诗摆在面前都不过是几张白纸黑字,还是免了罢。”
红绣莞尔:“花好诗也好,无非是些沁人心脾的情趣。公主喜欢便多看几眼,不喜欢那就摆一边去,无伤大雅,只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
既然都说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安晟哪还有不收的道理:“行罢,闲来没事拿出来调剂心情,确也无伤大雅。”
得她松口,红绣却没有立刻回去交差的意思:“同样的花笺也往归燕宫送去一份,昭燕公主自幼随名家王傅习文,王傅先生文采斐然,诗赋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昭燕公主耳濡目染亦颇有不错的见地。待到出宫游赏那一天,殿下不妨携昭燕公主结伴同行,或将会有不错的收获。”
“和昭燕结伴同行?”安晟似笑非笑,原来这才是红绣今日来意,“本宫以为皇后娘娘不会答应昭燕离开皇宫。”
“作为一位母亲,娘娘对昭燕公主的关护是必然的。”红绣未否认,“但昭燕公主毕竟已经长大了。”
期集会上世家子弟与新科举子齐聚一堂,一墙之外的杏林园则汇聚京中有头有脸的千金贵女数之不尽,说白了这就是借林学士的府第大兴相面的机会而己。
昭燕即将步向适婚之龄,总归是不可能一直躲在皇后的羽翼之下。不管这次是昭燕磨出来的意思,还是皇后自己的意思,既然今日让红绣上门来表露出这份意思,安晟没理由拒绝,但不代表她会满口答应:“这京城本宫不熟悉,独自赴宴还好说,可本宫这趟还打算在宫外小住几日,若是再带上昭燕唯恐照顾不周。”
“殿下且宽心,届时自有皇后娘娘把一切安排妥贴。”红绣陪笑,“昭燕公主头一回出宫,还要殿下多多照拂。”
送走红绣以后,梅侍官折返回来叹声说:“皇后娘娘可真会给咱们找难题。”
“倒也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安晟神闲气定,目光随意地落回棋局中。
梅侍官颦眉欲言,被一声清脆的落子声打断。安晟没动,是柳煦儿终于想好下一步,重新轮换过来了:“公主,我下好了。”
“嗯。”安晟拾起一枚黑子把玩在手心,垂眸纵观整片棋局。
见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梅侍官没再多嘴,反而是原本安安静静思索棋路的柳煦儿终于有空搭腔:“红绣姑姑送来的花笺一定记录很全面。”
“又如何?”安晟眉也不抬。
柳煦儿瞅着被搁置一旁备受冷落的花笺:“公主,这份花笺能借我拜读么?”
安晟冷眼回她:“别人作的是诗,你却不知道摆在我面前的又是什么。”
“那不还是诗嘛。”柳煦儿双眼剔透雪亮,“要不是咏柳的新赋,我也不想拜读。”
安晟静静与她对视两秒,最终败倒在她不掺杂质的眼神之下:“爱要不要,不必还我了。”
柳煦儿受宠若惊,捧着花笺如获珍宝:“谢公主赏赐。”
第25章 抱抱我 “公主,我抱了。”……
别看梅兰菊竹三大五粗,人家单拎出来每个都能吊打那些所谓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的高门才女。
要说公主身边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这半路收在身边的柳煦儿差了点。但她贵有自知之明,是万万不敢与其他侍官相提并论的。
柳煦儿自幼随母亲生活,日子过得贫苦,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那个闲情识字?还是后来随柳公酌入宫以后才有机会执笔习文,短短几年能够书写流畅已属不易,又岂懂什么文人作赋的风花雪月?
她连押韵都不懂,平不平仄更是一窍不通,要来花笺实非附庸风雅,柳煦儿独独贪的是‘咏柳’。
每隔三年就有一批新科举子诞世,每到这一年的琼林宴上或将涌现大量咏柳新赋。柳煦儿是不通文采,但她喜欢听诗,喜欢诗里有她的名字,拜读新赋只是柳煦儿悄咪咪的一点小癖好而己。
微风徐徐的五月天,百里的繁花盛开一路。
御马监为公主出行早早备好车仪,用新裁的丝帛与颜色绚烂的翟羽为饰,布置在内壁四角的卧垫温软舒适,横辕上的层层玉匮置放香鼎与珠皿,举目四望,皇家独有的车制是何等的阔气而奢丽。
随侍的宫仆不少于二十人,戒备的护兵更是高达近百人。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跨出这道宫门就会引发一片骚动。
但不怪乎宫里如此严阵以待,安晟公主自来京那日便给世人展现百里行仪的隆重排头。她的名气太盛,要想低调出门不太可能。而此行又添一位昭燕公主,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必然容不下半分闪失。
如此一番计较下来,这点护兵和宫仆仿佛都显得不太足够。
梅侍官嫌外面的日光打眼,一边下放卷起的车帘,一边听公主对柳煦儿说:“你对这个名字这么满意,那是否说明你对这个爹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