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上的虎头。
“呦,想什么呢?”随着声音响起,他肩上被什么东西轻敲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地一套连招打了出去,打完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危机四伏的杜衡城,而是在封京的御花园。
“臣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他也不管自己刚才那一套完全没有打到人,直接就抱拳低头,盯着那人绣着不知名花儿的衣摆处瞧。
“冒犯倒是没有,只是被吓了一跳。”
衣摆又凑得近了些,继而一道白玉如意垫在了手下,缓缓抬起。江流也随之抬头,正值一阵清风,杨柳拂动开来,那人烟青色的长衫袍袖翻飞,一手执着玉如意,半俯身下来,唇边是浅淡的笑意。
“没想到二公子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孤可没什么坏心思。”
“说说吧,何事让二公子对莲忧愁呢?”
江流下意识地想说,却一下子想起了临走前江陶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甚至还写了一套说辞,确保他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才让他离开了柳园。
他抿了抿唇,尽量将纸上的内容默背出来。
“锦如公主拿了臣堂兄的东西,臣向陛下讨了个恩典入后宫。只是臣嘴笨,不知如何说话才能让锦如公主不那么生气。”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顾斛珠确实拿了江陶东西,假的便是江流请了个旨意。
对面的太子殿下闻言将玉如意收在腰侧,三两步便半倚在白玉筑就的栏杆处,眼神望向开得袅娜的莲花池。
“锦如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可她到底心肠不坏,你与她细细说,她会听的。”
“就这样?”这和堂兄说好的不一样啊!
此时的江流已经完全忘记,这段话是该说给在景泰宫里遇到的十一皇子听的,而不是路上偶遇的太子殿下。
听这话的人都变了,自然也就没有了预计中的效果。
“就这样。”顾泽栖觉得自己得提醒一下这位二公子,锦如可不等人的,他在这边磨蹭了将近半个时辰,若是再不去,怕是锦如就要午睡去了。
“时辰不早了,二公子还是先去景泰宫吧,就不必陪孤在这里站着了。”
“是,臣告退。”江流行礼后倒退几步便转身要走,却被顾泽栖又一次叫住。
“你堂兄如何了?”
语调不咸不淡,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知晓江陶昏迷后的那副慌乱样子。
“已无大碍了,只是还不能多走动,怕是要再过几日才能回清风院了。”
“无妨,孤会向安老说明情况的,且让启明安心修养便是了。”
“臣替堂兄谢过太子殿下。”
这下子顾泽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江流退下,他本人则像是对一池莲花上了瘾,不住地瞧着。
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走了,顾泽栖在白玉栏杆上拍了拍,似乎是在确认它够不够结实。而后便如一只轻便灵巧的燕子,足尖在几片荷叶上点过,顷刻间便到了湖中央。
他出手如电,采撷了自己相中的花儿便没有一点留恋地飞掠到了对面。
“带着花上门,总归不会被拒之门外了吧,实在不行,再送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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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去了宫中,江陶也不闲着。
她让折柳将新制好的一批信笺取了出来,一上午在书桌旁提笔而书,写累了就喝喝茶读读书,不可谓是不惬意。
然而这惬意注定不长久,没等她把手头这张特殊的信笺写完,折柳便手上搭着件云锦披风进来了。
“怎么了?”
听见自家世子的问话,折柳不慌不忙地将披风抖开为世子爷披上,这才说道,“听云鹤说,是有个姓顾的公子上门了。”
“谁?”
“一个姓顾的公子。”折柳走上前去,将冷掉的茶水放进一旁的托盘里,见自家世子似乎颇感兴趣,便又补了一句,“那位公子模样生得艳,脑子却不大好使,约摸是个天真性子。”
听了折柳的话,江陶眼皮就是一跳。
顾泽栖怎么会来这小小的清河侯府,他不是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东宫里做大家闺秀的吗?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竟然能劳动这位大驾?
来就来了,也不着人通传一声,将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晾在门外,估计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柳园一家了。
“我们去看看。”
“世子,您慢着些,身子骨还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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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国之太子,竟然被个小厮拦在了门外。
他本是不想给清河侯府带来事端,才不得已从墙头翻过来的,结果刚落地就碰上了个眼神奇怪的小厮,说明来意之后那小厮的眼神便更奇怪了几分。
一直到了江陶的居所外头,那小厮都没说过话。
若只是这般也就算了,哪想这小厮丢下句“我前去通报”进了院子,还刻意地将门用门拴锁住,生怕他不知规矩闯进去。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