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一咬,麦壳在口中爆开,一股香甜的麦香充斥在口腔,瞬间缓解了她胃中的痉挛。
“这...是什么东西?”石中钰大为好奇,想要再取一粒吃,却被对面伸出的大掌牢牢握住。
“炒熟的苦藜粒,单吃时是苦的,但若在服药后食用,便可激发苦藜粒中的米香。”
凤殊影说完后松开手,感到掌中的滑嫩的柔荑悄然溜走,徒留幽香。
“爱卿是从何得知此物?”
石中钰好奇地问,就着盘中的苦藜粒,把碗中的汤药一点点喝干净。
“数年前在在闽州,微臣与一队前锋军被敌军困于沼泽地,泽边生长的绝味藤可以化解沼泽内的瘴气,只是味道苦涩难咽,后来有一个士兵拿出家乡的苦藜粒,我们十二人就靠着一把苦藜粒撑到援军到来。”
绝味藤在神农典籍内被列为人间百苦之首,书中明指此藤比苦胆还有苦上数倍有余,入口能把人的舌头苦到发僵,数月后再吃任何食物都感受不到滋味。
石中钰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爱卿提及的可是定南之战?”
“不错,正是定南之战。”
闽州是曾南朝最靠南的的属州,不过在百年前被西南夷所占,闽州地势复杂,沼泽密林无数,毒瘴弥漫,再加上闽州被湄河所环绕,地势易守难攻。
南朝曾有数名常胜将军抱着收复失地的豪情壮志踏入此地,却也将自己的性命止步于此。
当年永宁帝受奸臣挑唆,想要趁机削弱定北侯手中黑鳞军的兵力。于是下旨命凤殊影收复闽州。
当时朝内都不看好这位年纪只有十九岁,刚刚袭成侯位的少年将军,皆叹定北侯一脉亡矣。
没想到凤殊影这匹北地野狼,到了南方居然化身成巨蟒,把西南夷杀得溃不成军,定南之征不足半年,京中就收到闽州大捷的消息。
举国沸腾,少年将军一夜成名。
石中钰现在还记得,那时她刚满十三岁。
大街小巷上,所有的说书人都在唾沫横风,慷慨激昂地描述凤殊影是怎样领着黑鳞军潜入西南夷的军营,把营内粮草烧之一空,又是怎样冲进敌军帐内,手持龙渊剑连斩三名敌将。
石中钰看向盘中所剩无几的苦藜粒,心想当时京中男子都在羡慕年纪轻轻的凤殊影凭借父亲留下的黑鳞军谋得丰功伟绩。
却无人知晓这辉煌的军功背后隐藏着何等艰辛困苦,九死一生。
不过这些过往,凤殊影从未在前世与她提及,二人之间相处之时,不是在朝堂内勾心斗角,便是在凤塌上风月无边。
是以,石中钰从未觉得二人之间有过什么真情实意,不过时男欢女爱的权色交易。
若是换成那些爱慕凤殊影的女子,在听到他主动提起艰辛过往时,定会双眸溢满敬佩之意,娇叹一声:摄政王辛苦了,小女子仰慕之极。
只可惜坐在摄政王对面的,却是个心若磐石的小寡妇。
石中钰淡淡哦了一声,可能是在游神,傻呆呆地拿起方才凤殊影饮过的雀舌茶,咕咚灌上一口。
凤殊影没有出言提醒,只是微微眯眼,看向石中钰空荡荡的手腕,不轻不淡问了一句:“殿下那夜夺走的玉坠,怎么没戴在身上。”
“咳...咳”
石中钰没料到摄政王会突然提及此事,猛地呛上一口温茶,连连娇咳,想要拿起手中的帕子遮掩,却发现帕上沾满了药渍。
见到对面脸颊咳得绯红的女子,凤殊影止住伸手拍在她纤细玉背的冲动,递上了手中的帕子。
石中钰也不客气,接过帕子又猛咳了几声,顺带在发红的鼻下揉了两把。
“那夜...哀家不胜酒力,浑然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若是在言语上唐突了爱卿,还请爱卿莫要放在心上。”
石中钰端起手前的香茶,又灌下几口,压下嗓中的痒意。
凤殊影先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后追问:“若是殿下在举动上唐突了微臣呢?”
石中钰面带疑惑地望向摄政王,这...莫非是她酒后没忍住胸中的愤意,用豆沙包般大的拳头捶向凤贼俊俏的脸蛋,还抢了他随身携带的玉坠嚣张离去。
“哀家不明,还请爱卿明示。”
凤殊影看向眼前一脸迷茫,仿若毫不知情的小太后。
可是要不认账?
“那夜,殿下在酒后轻薄了微臣。”
“啊!”
石中钰惊讶地看向一本正经的摄政王,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丝毫回忆不起来当晚的情景,
凤殊影见小太后惊讶地睁大明眸,绛唇微启,饱满的唇珠上沾有茶渍,莹润透亮。因着刚刚用薄荷叶漱过口,口中还荡起一抹薄荷清香,口中若隐若现的粉嫩小舌宛若是蚌壳内最鲜嫩可口的蚌肉,诱得人丧失神智。
“就如这般...”
凤殊影低声呢喃,随即俯身含住那一小截子蚌肉。
石中钰如遭雷击,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