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拒不肯做白月光 > 分卷阅读32
    自个儿惯来粉润的面色都泛着苍白,再衬着病气,直惹得孟秋顿觉心酸。

    看到孟秋蹙眉,燕承南还当是他哪句话讲错,赶忙好声好气的添上一句,“那我往后、往后注意着,再不生病了。”

    “……殿下这一哄,竟让我愈发的心疼了。”她又叹又笑,晓得是自个儿教小郎君担忧,便只得佯装促狭逗趣儿的,屈着手指轻之再轻的,刮了下他稚嫩挺翘的鼻梁骨,“好啦。哪儿有谁不怕吃苦,您这是诚心骗我。我可不骗您,等到明儿用药的时候,我一定要为您多备下些果脯!”

    她话音落下,小郎君面颊又是一阵儿泛红。他应承着,“往后再不与你说虚话,”遂小小声说,“要梅子的。”

    “噗嗤~”孟秋被惹笑了,用手指头去捏他腮边软肉,亲昵又嗔怪的瞧他,语气却是温柔纵容的,“好端端的男孩子,怎的这样嗜甜?”

    燕承南心知不该由着她这样逾矩,怎奈又着实贪恋她给予的这点儿温情,也着实舍不得推开。他虽年幼,亦晓得人心叵测,尤其孟秋而今身份特殊,他按理来说,更该疏远防备。

    就如年前被派遣到他身边的婢女,抑或不知如何骤然暴富的奶娘,再有近不得、远不得的那些嫔妃。

    都不是好人。

    他敏锐又茫然地躲避着针对于他的恶意,谁料碰上个孟秋。这满腔善心令他无所适从,也几近小心翼翼的接触、容纳着。既怕她作假,又愿她作假。

    燕承南隐约清楚,她喜爱乖巧听话,且温顺懵懂的孩子。

    “娘子,”他唤着,“你进宫半月有余,可曾觉得思念家人?”

    小郎君的嗓音泛着奶腔,却又问得甚为认真。

    “诶?”孟秋一愣。她连那些人的模样都不晓得,哪还有甚旁的想法。再者,她如今不管怎样回答,都怕是不妥当的。

    孟秋沉默片刻,唇角浅浅陷着的笑窝里,是他难以理解的软和情绪,“家人呀……也会想的。可这世上有太多事,比思念还要迫切紧要的啦。嗯,等殿下再大一些,或许就可以明白了吧。”

    回应她的,是燕承南眼底的懵懂。

    她看着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眉眼弯弯抬手遮住小郎君双目,花枝乱颤的夸他可爱,又道,“我与殿下说个故事。老人讲呀,若你在梦中得以见到谁,那必定是你想他了。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呢,就表明,他也是在念着你的。故而,周公爷爷才让你俩碰面,聊聊天说说话,纾解相思之情。”

    “那等到娘子离宫后,必定是会常常梦到我的。”小郎君奶声奶气的,“一年三百六十日,数着是许多,可过着却快得很。”

    “是呀,快得很。”孟秋闻言还是笑,“是呀……”

    暖白的灯光从孟秋指缝间漏下,教他透过那些微缝隙,瞧见了在自个儿话音落下后,孟秋眸中不经意略过的那抹怅然。

    遮住他眉睫的手心很暖,一如不远处,烛光摇曳。

    他疑惑不解的望着孟秋。

    看不懂。

    *

    相较前段时日来说,这几天可谓是风平浪静。

    燕承南照旧做着他风光又压抑的太子,看似是千尊万贵的皇储,却连日苦学,哪怕天还暗着,也有那个毅力揉着眼,迷迷糊糊的去读书。

    孟秋看着只觉心疼,又没得法子。

    也不晓得那个坐拥宫斗系统的坏人是谁,竟用着这样阴损的金手指。也不曾再似上回那样下狠手,只是令他觉浅多梦、食欲不振,兼并情绪敏感而已。钝刀子割肉一般,慢腾腾的磨他。

    “后宫里近百个嫔妃,皇帝又是个心计深沉的,雨露均沾,根本找不到啊!”孟秋想着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急得心烦气躁,“你个辣鸡系统!选哪个寄体不好,非得找这么敏感的身份,连讯息也给的模模糊糊……”

    让她束手束脚,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过张扬,免得被旁人察觉不对。

    系统也被她骂惯了,默不作声的听着,既不应答亦不搭理,由她泄愤。

    “目前对我来说,要紧的倒不是赶快找出那个bug,反而是摸清楚寄体的底细了。”孟秋想到此处就头疼得紧,又顾忌着限制不敢妄动,沉默半晌,忍不住愁的发笑,“这下好了,作茧自缚。”

    眼下这关头有些棘手,偏生却不至于破罐破摔。孟秋凝眉思索良久,拍案定论,定了主意打算在自个儿初入宫时,听闻到的那位锦妃娘娘身上下点功夫。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窗边,朝着仍是灯火通明的正殿里看去,自言自语的苦中作乐,“能在这宫闱里,隔着一层层关系让我借势的角色,想来也该是个大人物啊。”

    落雪簌簌,风声凉薄。

    *

    皇帝定年号为庆安,孟秋来得巧,正是元年。朝堂一经肃清,尚在整顿,教皇帝忙得不可开交,连日的忙碌不止,余下夜里好容易歇了,还得考虑着官僚派系,睡在哪个宫里都有讲究,方可稳定前朝、后宫。

    新皇登基不久,身边拢共也就那些旧人,又或另选了几个臣女,只给了封号,大多连皇帝的面儿都不曾见过。而初一进宫便荣宠万千,被敕封为妃的林家嫡长女——林含娇。不在此列。

    林家乃是世代的书香名门,更有朱紫之贵,在当朝堪称是满床芴。这样的勋贵,本是不必要将嫡亲女儿送进宫里,给皇帝当个妃嫔的。怎奈那林大娘子钟情于皇帝,非他不嫁,如此半推半就着,便也成了此时的情景。

    难道寄体和她曾是手帕交?孟秋一面在脑海里翻着模糊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