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拒不肯做白月光 > 分卷阅读39
    的暗桩也骇人听闻。可撇开那些私底下的隐秘,明面儿上看着的,也不过是这温柔内敛的贞妃娘娘,与不远处跪着的,那个轻声细语的婢子。而她所说的话,则并非这样岁月静好了。

    甚么前不久投缳自缢的美人、失足落水的良嫔,抑或……他处要紧的动向。

    “昨日在锦屏宫的人手传话来了,”宫婢的语调不紧不慢,“锦妃新接了林家递来宫里的信件,又有敬奉的白银三万两、碧玉如意一对儿、金器二十一件。”

    话音刚落,她略作停顿。将脑袋愈发低垂下去,“另有东宫中人回信,近来……沈家娘子或与锦妃另有联络。”

    “好个林家……”贞妃敛着眉眼,慢条斯理用指尖捻过一页,低笑道,“她倒是胆大,竟敢弄出一场树上开花,也不怕遭人折了去。”

    锦妃是个怎样傲气的性情,她再清楚不过了。旁人言语稍有不慎冒犯着,便动辄得咎。哪怕是皇帝,也得哄着、捧着。

    因此,孟秋这样顶着锦妃名号,在宫里左右逢源的,哪怕聪敏如贞妃,也下意识认为必定是锦妃授意的。否则谁有那样大的胆子,敢肆无忌惮在宫闱里私见妃嫔、联络外戚?也就是锦妃了。

    “娘娘,那沈家娘子胆敢如此嚣张,甚于在东宫里当家做主,却不见陛下发话……”宫婢抬眼瞧了下贞妃,压低声音,却又骤然转开话音,另提一事,“奴婢觉得,锦妃怕是另有用意。”

    贞妃笑乜她一眼,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划过纸上字迹,眼尾柔软地扬着浅淡弧度,“作甚不说了?眼下么,还有什么提不得的。人死如灯灭,太子虽占嫡长,在陛下那儿却不见得有多少喜爱,仅余下些愧疚之情罢了。不比我儿,连膳食不和胃口,御前都得遣人前来过问。”

    宫婢连声应和,话音里也都是笑盈盈的。

    “得了。”贞妃再谈及到孟秋,语气中含着几分兴味、几分戏弄、几分好整以暇,“锦妃那儿……不着急,任她是何用意,我呀,且看着就是了。”

    *

    锦屏宫。

    不似贞妃这样的悠哉悠哉,林晗在寝宫里闷着气,听着底下人说孟秋近来事迹,恨不得拽着她打一顿。林晗少有好友,也少有对人好言相劝的时候,更少有做过纵容、忍耐他人之事。偏巧,被此前的沈二娘、如今孟秋的寄体,占全了。

    “真是越过越糊涂!好心也不看往哪儿用!”她气得砸了茶盏子,“东宫太子!那是当朝皇储!是她能管的人么?也不看看自己个儿是个什么身份!死在宫中都是她作的!”

    林晗愈骂愈气,又连连将台上的瓷器物件都摔碎满地,还不够,将凭几也掀翻了。

    “噼里啪啦”、“咣当哐啷”。侍候的宫人皆是噤若寒蝉,被吓得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做声。

    荷香虽与她亲近,此时却也不敢上前阻拦,等着她那股子气散了,方才朝着伺候的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收拾残局。那面,荷香上前将凭几扶起来,再仔细放好,口中软声宽慰她,“娘娘还气她做什么呢,若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上回我便与娘娘讲了,沈娘子早已不是林家宗妇,哪怕在家中,她还是五夫人,她也不该这样与娘娘……”

    “还不住嘴!”林晗呵斥道,“和离乃是五叔叔亲自开口求来的,给予庇护亦是祖父亲自答允,她再怎样,你出身林家,也得喊她一声主子!”

    闻言后,荷香便不敢再多讲了,委委屈屈瞧她,“奴婢这不是担心您么。”

    “我有甚可担心的。”

    这句话在落下后,林晗默然许久,眼底愠怒逐渐淡了。她如今也不过十八妙龄,也不过是出阁一年的新妇,面对想不通的事儿,也会情绪外泄,眉眼间浮现着费解与难过,低低道出下一句,“该被担心的,是她才对。”

    太子再不受宠、再年幼无知,那也是储君。孟秋如此行径如此作为,已是逾矩过格了。而今皆道是林晗指使,如若有人拿她做筏子,届时,林晗脱身容易,她却难了。

    何必呢。

    林晗轻声叹息,掠过心头、蹙在眉尖的不知是愁绪,还是凉薄。

    “罢了,事已至此,我拦也无用了。”她说,“只任由她去做,随她如何,教我看看陛下对太子究竟是何态度,宫里那些祸害又会作甚,也是好事。”

    *

    这段时日里,孟秋一鼓作气,把宫里大多她能见的、见得着的那些妃嫔,都给看了一遍。如她和系统抱怨中那样,像是排雷,一个个试过去。

    不知她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就是碰不着那颗雷。幸而,前几天住在翠竹苑的徐美人偶然被发觉有孕,此事一经传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可不得震惊宫闱上下么,皇帝登基至今,足足一载又有余,终于有人怀上龙胎了!

    皇帝对此事十分看重,不仅是因为血脉延续,更要紧的,是稳固前朝、平衡后宫。徐美人是个病弱又娇气的,皇帝下令,太医院大半的御医都候在翠竹苑中,随时待命。诸多补品、赏赐,流水一样送进去,不知教多少人红了眼。

    对此,小小的太子殿下很疑惑,稚嫩懵懂的眼底是一片茫然。

    他问孟秋:

    “为甚今日小考,父皇不在?”

    “我递了文章与父皇,他近来都不曾批改。”

    “娘子,我已好些天不见他了……”

    “父皇是很忙吗?”

    孟秋一时讲不出话来。

    她好容易想到一言半语,还不等说出口,乍听耳边响起一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