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着脸的死直男啊?

    可是这个死直男在泉奈出生那一天笑得跟个傻子,特别傻。

    绘里嫂子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坐在床榻上问我,要不要抱抱他。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小小个的婴儿。

    他真的很小,很软,还带着一股奶香味。

    比起血和火的味道,我太喜欢这股奶香味了。

    婴儿的皮肤软乎乎的,又嫩又白,我的脸贴在他小小的脸上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心都是喜悦的。

    泉奈,泉奈。

    真好啊。

    妈妈,当我还在襁褓之中,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呢?

    然后斑那个死小孩就破门而入,黑着一张脸把泉奈抱走了。

    呸,死小孩,绝对娶不到老婆!

    我气得磨牙。

    如果不是怕伤到泉奈,我绝对把你打的连绘里嫂子都不认识!

    “雨歌。”躺在床榻上的绘里嫂子的声音轻轻飘进我的耳朵里,就好像春归的雨一样细小。

    绘里嫂子的脸色是白的,没有了以前的红润。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绘里嫂子的眼睛里,有和妈妈眼睛里一样的东西。

    “斑和泉奈就拜托你啦。”绘里嫂子弯了弯眼睛,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胸前。

    我张了张嘴巴,我想说不要。

    你才是他们的妈妈,你应该照顾自己的孩子的,你要看着他们长大,要看着他们因为做不好功课被田岛大哥揍屁股,看着他们交到很多朋友,看着他们娶妻生子,还要满天白发抱着孙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斑……斑那个死直男娶不娶得到老婆还是个未知数呢,没准这家伙不主动去找老婆,等到七老八十变成老头子还是一个人呢?你是斑的妈妈,他不主动去找老婆你要操心,这不是妈妈喜欢为儿子办的事吗?

    泉奈,泉奈他还小,他连妈妈都没喊过啊。

    “好。”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我几乎要崩溃了,玩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掌才没哭出来。

    绘里嫂子要睡会儿了,我关上门出去了。

    我背靠着关上的门,看着晴朗的天空,上面还飘着几朵白色的云,太阳的给它们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光晕。

    我没有心情欣赏,我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怎么了?”斑抱着泉奈走过来,看着我,“心情不好吗?你可真小气,我就让你抱一会儿泉奈好了,就一会儿。”

    我没说话。

    斑皱了皱眉头。

    我突然抱住了他,这死小孩还不配合,挣扎着要推开我。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我压抑着喉咙里的好像要如洪水般泛滥而出的哭声,一如母亲当年一样。

    斑推开我的动作停住了。

    “斑。”我突然喊他。

    “干、干什么?”死小孩身体一僵。

    “你要好好提高一下你的情商,不然会娶不到老婆。”我说。

    斑愣了一下,然后一手抱着泉奈一手推开了我,还让我滚。

    没过多久他又折回来给我送了一瓶药膏。

    我才注意到我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被自己的指甲扎的血肉模糊。

    斑长得越大我真觉得他会娶不到老婆,情商低得一批就算了,还总是臭着一张脸,以前小的时候看起来奶凶奶凶的,还有点可爱,长大了就像被人欠他钱没还。

    泉奈上战场的时候我们都很紧张,所幸他是个聪明又厉害的孩子,除了受了点伤,没有危及生命。

    那孩子跟斑那个扑克脸不一样,他笑起来可好看了。

    “雨歌,不要担心,我不会死的,我不会的。”他说。

    我把蹦带扎紧了,疼得他直抽气,一脸严肃地告诉他要叫姑姑。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叫我姑姑,不论是斑还是泉奈,这两个死小孩都没有叫过我姑姑。

    又过了一些年,斑交了一个朋友。

    最初发现这个死小孩新交了朋友的人是我,因为这个死小孩一整天一整天身上都洋溢着一股子“我很开心”的气氛,就连我说晚上我要跟泉奈一起睡他都没像以前一样让我离他弟弟远一点,不要祸害他弟弟。

    能交到朋友是好事啦,就是不知道这个朋友是谁。

    是谁呢?

    打死我也想不到是隔壁死对头家的长子,千手柱间。

    要是那个时候,我阻止斑和那个王八蛋交朋友就好了,那斑后来也不会……也不会死。

    田岛大哥很生气,让斑在小黑屋里关了好久,久到他出来的时候我都怀疑那个总是炸毛的死小孩不见了。

    “雨歌。”

    他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以前的他了,是……走丢了吗?

    死小孩开了眼,死小孩整日在掷手里剑,死小孩整日在练体术、火遁,死小孩总是在战场上和隔壁千手家那个王八蛋拼的你死我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