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雨歌”的时候,斑离村出走之后我一直是孤身一人,孤独到了死,整个人一直沉浸在晦暗无限的孤独之中,缘一的出现就好像清晨初升的一缕朝阳,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我没有理由要求这缕光芒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如果他愿意,我也不会拒绝。

    毕竟他是我成为“歌”之后,唯一温暖我的光。

    过去有个小孩站在稻田边上,说要跟我回家,于是我把他捡回了家。

    可是几年来,他从跟我一般高的小孩长成比我高了一个脑袋的少年,我至今都想不通,是我捡到了他,还是他捡到了我。

    徘徊在“雨歌”的阴影里始终找不到出路、茫然无措、了无生机的是我,刺破了阴霾的却是缘一。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我打了个哈欠,潮水般的睡意涌了上来,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意识逐渐归于混沌,最后看到的是模糊的日轮花样。

    瞎闹腾了一晚上,我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朝阳初升,清晨的太阳第一缕阳光刺破了漆黑的夜幕,随着东边第一声公鸡嘹亮的打鸣,太阳从东边的山间升起。

    秋季的太阳没有夏季的太阳那么灼热,温温和和地撒落在地上大片大片的金黄色上,地上的缕缕黑色的炊烟升起,在金黄的世界里好似几笔浓墨。

    天蒙蒙刚亮的时候,胜太郎就拿着一只细小的竹棍跑到我家,那架势,如果我是开道场的,我百分之八十会认为这小子是来踢馆的。

    小男孩气势汹汹,把竹棍搁在肩膀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缘一。

    缘一:???

    我还以为缘一干了什么对不起胜太郎的事情。

    不,如果真的有错,错的也是胜太郎,我家的崽这么乖怎么可能做错事,错的肯定是别人!

    脑子里人神交汇的时候,胜太郎就当着我的面给缘一来了个深鞠躬,一副要认老大的架势。

    我一脸懵逼。

    缘一,你对这憨批娃子干了什么?

    还是说昨天晚上,胜太郎给四郎太太的棒槌打到脑袋把人给打傻了?

    四郎太太是个严格的母亲、贤惠能耐的妻子,四个孩子连同一家之主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四郎先生是个憨厚温和的男人,对孩子很少打骂,因此,重拳管教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四郎太太身上,胜太郎昨天这么一个闹腾,十有八九四郎太太会对闯祸的儿子上棒槌管教。

    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四郎先生一家离我家不远,就隔着几步路的距离,昨天晚上胜太郎凄凉的鬼哭狼嚎尚在耳边。

    看来被他老妈打得不轻啊。

    “缘一哥,请教我打熊的招式吧!”小屁孩郑重其事、声音嘹响。

    我的瓜掉了。

    打、打熊?

    我眼角疯狂抽搐地看向缘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缘一无辜地朝我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这么些年下来,和小时候圆圆的眼睛不一样,缘一现在的眼线略微上挑,一双眼睛明亮又好看。

    草。

    脸有点烫,我狼狈地转过了头。

    然后小屁孩又声若洪钟声情并茂地讲述了缘一昨天晚上进山里找孩子遇到三头熊,把熊拖家带口地揍了一顿的英勇故事,末了还说只要他学会这些招式,他就可以不用怕四郎太太了。

    我:“……”

    看来这孩子真的被四郎太太揍得不轻,脑子都出现问题了,学打熊的招式来克服对老妈棒槌的恐惧,这年头这村子里的孩子思路怎么都如此清奇?

    还有四郎太太难道比熊还恐怖吗?你竟然要学打熊的招式来面对你自己的老妈。

    而且,我家的崽,连熊都打了……

    缘一酱,你是要成为村中一霸吗?

    脑补了一下缘一成为村中一霸的场景,我浑身颤抖了一遍。

    不可以,我家的崽还是个孩子!绝对不可以,温顺的小猫咪变成流氓村霸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胜太郎你快退散!你快走开!

    我提着胜太郎的后衣领子把他拎回来自己家,让他好好学习种地,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后者被我提在手里也不肯安分,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活似一条刚上了岸的鱼,还说我是“可恶的、绝对嫁不出去的怪力女”。

    我:……#

    没错,老子的确是光棍到了死。

    小伙子你很有胆量啊,你成功引起了一个单身老太(不是)少女的注意。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其实地向四郎太太请教,“我可以打他吗?”

    四郎太太说她没有意见。

    得了,可以了,没问题了,既然人家老妈都没有意见了,我还矫情个啥?揍一顿没毛病!

    我活动着手腕,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咔咔”声音。

    不知死活的臭小鬼还在大声逼逼,有的没的全给他说了。

    “怪力女是阻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