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处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没问题,”云尽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我能把栗子摊带到无界天去吗?反正在哪儿都是卖,无界天和不见街能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云尽仙子,幺蛾子层出不穷。乘月胸口涌上一股浊气,差点逼出了口老血,无奈地说:“不行,那就太嚣张了。”
虽然去说书摊子卖栗子的事情没戏了,但看热闹仍然带给云尽极大的热情,没再讨价还价,只是乖乖地道了声“好”。
第二天一大清早,云尽便准时地随着往来运送贡品的小仙们一道,回到了无界天。
这无界天她已经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但此时此刻仍旧有几分新鲜劲儿在蠢蠢欲动。她非常想去十叶的摊子看看是不是真的一大早就有人围在那儿听故事,但是眼下,准时抵达昭文殿才是她要做的头等大事。
昭文殿并不难找,就在天君宫殿外墙的东南角。不管从仙界的哪个方向走过来,只要朝着最高的那幢殿阁去就是了。
当昭文殿出现在云尽的视野内,她发现门前已经簇拥了一群仙众,大约都是如她这般来观摩凑趣的。昭文上神为了彰显自己的公正无匹,常常会在审判会上邀请有意监督的仙友前来,不拘是谁,只要提前报名,被选中即可。想必阿爹就是走了这个门径,才把自己塞了进来。
想起阿爹,云尽心里颤了颤,不知道他老人家今天会不会拨冗前来,看到自己,又会有何动作。不过,他有心为自己争取了这个参观的机会,想必也是为了那被沐芳帝姬毁掉的飞升而打抱不平,应该还是疼惜自己的。
就在云尽的思绪信马由缰的时候,昭文殿的大门堪堪打开,两名仙使站在门侧,引导着大家进入正殿。
这不是云尽头一遭来到昭文殿,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同阿娘一起来过这里拜访昭文上神。然而作为审判会的见证者来到这里,着实还是头一遭。
昭文殿内清清冷冷,玉色的地砖上笼着一点淡紫的薄雾,除此以外,什么装饰都没有。大殿中端正地摆放着一张云榻,便是昭文上神的座位。旁边,还零星地有几张霞椅,应当是为其他参与审判会的上神准备的。还未来得及揣测来者会是谁,昭文上神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深处,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要说这昭文上神是全仙界最优雅的女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灵动、智慧和法力无边,着实是令人望尘莫及。
云尽这厢在心里暗暗感叹,那边便发现了昭文上神身后跟着的身影,可不就是今天的苦主,被害人清光神君。清光神君今天一身素袍,墨发如瀑,显得更遗世独立,脸上挂着个浅浅的笑容,然而这笑意只停留在了表情之上,并未深入眼底。
等等,云尽八卦的灵魂忽然熊熊燃烧。这二位上神是一起出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审判会现场?说不定,这背后还有什么新鲜出炉的爱情故事。云尽敛了心神,把灵台放得更静,使出了一点神通,想要增强自己的视力和听力。
可是刚一动作,便看到清光神君的视线朝着自己的方向投了过来,眼神晦暗不明地闪了闪,蕴含着难以辨识的情绪。云尽心道不好,这是被上神给发现了,便在脸上露出了个抱歉的神色,也不知道神君大人看不看得到。
好在,这眼神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久,云尽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待审判会的开始。
沐芳帝姬是在两名仙使的看守之下被人带上来的。看来那天她从不见街跑走后,仙界果然便派人把她给控制住了。
审判会的过程老生常谈,无非便是昭文上神询问沐芳帝姬为何偷盗法器、如何偷盗法器,而沐芳在老实交代的同时,还在辩解着自己动机的合理性,发表了长长一篇控诉云尽仙子如何可恨的发言。
昭文上神则只是温和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附和。
云尽本人坐在下面,恨得牙根发痒,白净的脸上都气出了红晕。
在这中规中矩的过程中,清光神君只寥寥地发了一次言,他问沐芳帝姬,“就算云尽仙子可恨,那跟你偷我的法器有什么关系?”
沐芳的眼神闪了闪,说:“因为神君大人的宫殿管理最为闲散,我看没人看着,便觉得用完之后立刻送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招的倒是挺快,只是这话真的不会得罪到清光神君和昭文上神吗?云尽在心里假惺惺地替她捏了一把汗。
清光神君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眼神淡淡地转向了昭文上神,示意她来主持大局。昭文上神脸色岿然不动,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沉静如水地点了点头,说:“沐芳虽然出身名门,贵为帝姬,然而任意妄为,藐视仙界律令,罪不容恕。……近日听闻,西陂之山需要一名镇守的仙家,便罚你去那里,三年之后,再重返无界天。”
沐芳瘪了瘪嘴,想要辨解求情,但看到下面坐着的一众前来参观的小仙,生怕自己又有什么不察之言流传出去,继续丢脸,只能暗暗地咽下了这口气,答了句:“听凭昭文上神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