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着长子一年比一年大,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眠花宿柳,给说亲的来一个拒一个,可愁怀了身为娘亲的平惠夫人。
夫妇俩不止一次问他到底要怎样,再不订亲,知道的是没有你看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毛病呢!
有一次把沈斯年逼急了,终于把心里埋藏已久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原来他看上了自己的表妹陈姝瑗,并且发誓非她不娶。
话是这么说,这位小侯爷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工那叫一个明确,痴情于表妹不假,风流浪荡也是真,一点儿也不耽误他继续穿梭于烟花柳巷,以致风流之名享誉京城。
听了这个埋藏于儿子心底的秘密,再看看他那俩黑眼圈,平惠夫人感觉脑子嗡嗡的,耳鸣了两个来月。
无奈,去年三月的一天,捡个好天气,平惠夫人带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回娘家来了。
在看望过父亲和继母之后,特地找来弟弟和弟妹,硬着头皮说起了儿子看上小侄女,有心结亲的事。
陈姝瑗虽是三夫人所出,但终身大事要由嫡母和父亲定夺,生母不能干涉,至少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一听平惠夫人说要把次女嫁给沈斯年,夫妻俩半晌都不吭声。陈夫人乃京城叶氏嫡次女,出身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历来性格沉稳,处变不惊,尽管一直没从痛失长女的情绪中走出来,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智。
于是礼貌地回绝了,并且陈文彦附议。
次女的生母三夫人尤氏本是陈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后来丈夫在婆母的一力促进下纳了窦氏为妾,不久她就让尤氏给自己敬了茶,作为陈文彦的第三房妾室。
窦氏本是陈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家道破落来此投奔,一来就看上了大表哥,有事没事往表哥房里跑,陈老夫人怕传出不好的名声,想着男人纳一房妾室也不算出格,就命令长子把她收在房中。
这件事引起了陈夫人的不满。
陈文彦也不高兴,窦氏论长相、品性、才学,方方面面都远不及自己尚年轻貌美的发妻,甚至跟她同房都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但是母命难违。
陈夫人虽然性格敦厚,但却不笨,从这件事情上,她意识到了婆母的专横。
于是来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将自己的心腹丫鬟提起来,这样也算给自己这边加个砝码。
三夫人尤氏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人很聪慧,长相也算清秀,从小伺候她,两人名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
陈夫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跟她说了,尤氏也不扭捏,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这些年来,陈夫人一直待尤氏很亲厚。
尤氏生了儿子,六岁的时候,陈夫人见那孩子不错,就跟丈夫商量,送到了青云山拜师学艺。
而后尤氏生了次女,陈夫人也视如己出,甚至留在自己身边养育,从小叫她读书识字,就连女红都是和长女一起由她亲自教导的。
窦氏本是不安分的性子,又仗着自己也生了儿子,还有老太太撑腰,总想闹出点动静。但是始终闹不起来,她很惧怕陈夫人,这跟陈夫人的治家手段有很大关系,甚至连老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从这点看,表面上沉静内敛的陈夫人,实际上段位并不低。
自从陈干一生病,窦氏本来凉下来的心思又开始骚动,她就盼着陈干一如果一直不好或者死了,那陈家的未来家主之位不就是他儿子的了吗?那她作为生母岂不是也一步登天了。
上次陈干来“意外”得知了兄长大婚冲喜的内情之后,兴奋的跟窦氏商量了一天,最后想出找人刺杀新娘子的办法,没想到计划落空了。
后来无奈之下才想到当众揭新娘子的短,想着父亲脾气不好,一旦知道“内情”,必然会悔婚,那这场为冲喜而来的大婚不就结不成了吗,结果却还是没成功。
“沈表哥来了,真是天助我也!”陈干来本来抓心挠肝的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没想到贵人就来了。
陈干来知道去年姑母来向妹妹提亲的事,最后因为嫡母和父亲反对,没能促成,但沈表哥一直不甘心,总想找机会跟舅舅和舅母好好说道说道。
但是陈文彦深知自己这个外甥是什么德行,长女已经没了,就剩这一个女儿,别说那么优秀,就是个一般的小姑娘,他都舍不得送给那种家伙。因此根本不给他谈的机会。
但是在陈文彦不知道地方,他自己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和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可是相谈甚欢。
沈斯年来到府上,见过舅舅舅母,又跟外祖父外祖母请过安之后,就声称要去看望一下大表弟。
陈夫人怕他突然到访,惊到新嫁娘,就让丫鬟先去通知一声,好让林弱弱有个准备。
陈干一听说这位表哥来了,不惊不喜也不怒,冷笑一声,对林弱弱说,
“你赶紧换身衣服,接待一下,就说我不舒服睡了!哦,他说什么你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