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只有名字和职位,她拿起来看了眼,纤细指尖摩挲在金属材质光滑的表面,又归放原处。
舌尖抵着那个名字,始终说不出口。
郑千橙一直都觉得江宋的名字很好听,虽然倒过来念让人忍不住想起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之首,但看到江宋的人那刻,那名字便只能让人想起他的脸了。
他的脸容易让人忽略其他方面的缺陷,接触多了后郑千橙发现江宋是个有社交障碍的人,她费尽心力撬开他封闭已久的朋友圈,偶尔会有种我要不要退缩的冲动。
追求江宋属于青春期春心萌动,要不要退缩那便是权衡利弊。
不过每当她有过这种想法,再多看一眼他的脸,那种想法便消弭了。
现在想想,她可真是花痴一个。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甚至连约会都不赴约。这种言而无信的家伙,她竟然坚持追求了近两年。
当然,这种追求也不是完全无用,总之在高中后两年里,江宋看她的眼神比别的女生要多,同她讲过的话也比别的男生多。
独来独往的他也曾默不作声地承认,他们之间的纯洁友谊关系。
追求江宋两年,和江宋恋爱三年。分手前她从没觉得哪里是不合适的,分手后却是醍醐灌顶,细数江宋的不是能盛一箩筐。
可是他呢,他永远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气质,永远不为她真诚的爱情所动。
她想起高三时的某天,她已经能和江宋坐在一起复习。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们两个窝在城郊一个不算太大的咖啡厅里学习。
江宋不让她在班级里找她,说那样过于引人注目,别人会起哄。
她说:“起就起呗,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问心无愧。”
江宋还是不要,只是没再说理由。
他一沉默,郑千橙就觉得好像是个事儿似的。别人起哄不就是看热闹吗?遇到那些真正谈恋爱的同学,他们反而不起哄了。
她转着根笔,扬着脸问他:“江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江宋被她问了个愣怔:“想什么。”
她凑过去,离他很近:“你以后会恋爱吗?”
江宋看她的时候,她说:“和我。”
江宋低声道:“不会。”
他又不看她了,好像她能把他吃掉。
窗外大雪纷飞,江宋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他性感的喉结,只露削瘦的下巴。郑千橙抿了口奶茶,咽下去,小声嘀咕:“那万一呢,万一你以后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她看见他的耳尖一瞬间就红了,而后不动声色道:“我不知道。”
她顿住了,声调高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奶茶香气弥漫,她很想亲近他,便越靠越近,几乎把人逼到了角落。
江宋的手抵在她小臂处推她,但她几乎感受不到力。
他说:“郑千橙,你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江宋说过很多次如此模棱两可的话,郑千橙不懂,只能一个劲儿问他,她很期待听到一句实话,就是那种百分之百的确定。
比如说我喜欢你,或者说我不喜欢你。
她觉得她和江宋的身份有所颠倒,但一切都是后知后觉的,一切都是分手以后偶然想起她才顿悟。
江宋,一早就是喜欢她的。
而立之年,再看不清事实,她就白活了。
郑千橙下了楼,和江宋并肩而立,出了医院门口向左几十米就是公交站,两人等了一会儿,前后上了车。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不似她来时车厢空旷,她扶着栏杆走在前面,挤出堵在门口的一群乘客,直奔车厢中部。
那块儿宽敞,她刚转过身,江宋的胸膛便贴近了她的脸。确切来说,车身晃了一下,是江宋的胸膛压向她的脸。
郑千橙别过脸,熟悉的记忆涌上脑门儿,身体瞬间有了异样感。
江宋没说话,低头看着她,她不看他,不知道他在看她。
画面变得很紧绷,到了下一站,上车的人更多。她低垂着头,昏暗车厢里身前被男人撑起一道空间。两人的气息在里交缠。
郑千橙道:“一会儿下去打车吧,我不想坐了。”
江宋道:“好。”
下车之前,江宋短暂地迷茫了下,有些后悔带她来坐公交,她不喜欢坐公交,因为漂亮,她在公交车上接收过太多评判的眼神,还有恶劣的触碰。
黑夜里狂风顿起,看起来不像是好天气的预兆。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气息,冰凉干枯。郑千橙喃喃道:“好像要下雨。”
江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郑千橙钻进后座便没动,她以为江宋要坐前面,没想到他躬过身来,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郑千橙是万万受不了他的眼神的,尤其是在几乎时间停顿无人问津的角落,江宋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她看,只盯着她看。
她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赶紧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