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回到凌园的时候陆悯正专心致志地雕刻木头,他身穿白色寝衣,鸦色的头发如瀑布一样垂在身侧,目光专注地盯着刻刀,碎碎的木屑从他手中掉落。
陆悯有一双巧手,无论做什么都做得极好。林虞抬脚向陆悯走去,低头一看,白皙的小脸立马涨成了血红色。
她后退一步,颤声道:“你、你怎么能雕这个东西?”
陆悯把刻刀放到桌子上,拿起雕好的东西吹了吹,将上面残存的木屑吹走,抬眸在林虞鼓囊囊的月匈部扫了一眼,悠然道:“我照着你那个地方刻的,是不是很逼真,尺寸应该也差不多。”
林虞下意识看了一眼桃子形状的木雕,那木雕色泽白皙,圆润饱满,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点,简直跟她那里一模一样。她赶紧抬手抱在胸前,感觉自己就像是没穿衣裳一般。
她轻轻咬住下唇,粉嫩的嘴唇被咬出一道细细的白痕,手指绞在一起,不自觉地摩挲着。陆悯他怎么、怎么能这么无耻,一大把年纪了,还一点脸面都不要,简直就是为老不尊。
陆悯抬手在桃子的顶端点了一下,又移到另一半的顶端去把玩,狭长的丹凤眼中露出玩味的意味,林虞这下不仅是小脸就连脖子都变的通红,她扭头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脸皮不能这么厚。”
说完重重地将门阖上,逃也似的向远处走去,这时屋内传出陆悯极其欢快的笑声。
芫荽正坐在树荫下绣鞋垫,看着林虞急匆匆的样子,不由问道:“小姐您走这么快做什么?”
林虞抬手将额头的细汗擦掉,不自然道:“不做什么,就是出来走走。”说完将目光投向芫荽鞋垫子上的绣花,红配绿,黄配蓝,丑的一言难尽。
芫荽手巧人也实在,偏偏品位十分差,无论绣花还是穿衣,总是出乎意料的难看,林虞耐着性子道:“你不能这么配色,松花配桃红,葱绿配柳黄,赤红配雪白,这样搭配会好看很多,万万不能红配绿。”
芫荽点点头,利落的把自己绣的花拆掉,重新绣了一棵凤尾竹,枝干绣成葱绿色,叶子绣成柳黄色,葱绿和柳黄互相映衬,果真比她之前绣的好看很多。
林虞不想回寝房,就和芫荽坐在树下做绣活,一绣就是一下午,太阳西斜,柔柔的夕阳洒满庭院,芫荽把绣品收到针线篓里面,善意提醒道:“小姐该用晚饭了。”
林虞“哦”了一声,开口道:“也不知厨房做了什么菜?”
芫荽咧嘴一笑道:“中午时分我就到厨房吩咐过了,让他们炖了您最喜欢的鲫鱼汤,您快回房喝汤去吧。”
林虞抿抿唇,丫鬟果然是自己的好,衣食住行都紧着她喜欢的安排,可她真的不想回寝房呀。
她托词道:“晚饭有栗子鸡吗?”
芫荽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问栗子鸡,她明明不喜欢吃鸡肉的呀,芫荽眨眨眼睛,如实回答:“没有。”
林虞眼睛一亮:“二爷最喜欢栗子鸡了,我去给他做一道栗子鸡。”一边说一边匆匆向厨房走去。
芫荽暗暗感叹,小姐可真关心姑爷呀,对姑爷真好!
半个时辰后,栗子鸡的香味从瓦罐里飘出来,林虞努努嘴,不情不愿地端着瓦罐回了寝屋,今日的鸡也太嫩了些,还没好好炖呢,怎么就熟了?
第二十章 作什么妖
房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陆悯看到他的小娇妻故作镇静的端着瓦罐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把冒着热气的瓦罐放到八仙桌上,温声道:“二爷,开饭啦!”
陆悯原是躺在床上的,听到林虞的话后,懒洋洋坐了起来,趿着木屐走到红木架子旁,在架子上的铜盆里净了手,而后才坐到八仙桌旁。
晚饭是半个时辰前上的,很多菜都凉了,林虞站起身唤下人热菜,重新坐到八仙桌旁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木雕赫然被陆悯摆在了桌子正中间。
林虞眉心跳了两跳,她抬手揉了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板着脸,若无其事地盛了一碗栗子鸡放到陆悯跟前。
陆悯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口中细细咀嚼,肉质细腻,鲜嫩可口。他懒懒道:“鸡肉味道不错,娘子辛苦了。”
林虞夹菜的手顿了一顿,心脏如擂鼓一般咚咚直跳,陆悯平日里都是直接唤她的名字,从未说过“娘子”这个词,今日连称呼都改了,到底是想做什么妖?她战战兢兢看向陆悯,眼中满是警惕地意味。
陆悯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娘子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林虞没有说话,筷子却不敢动了,饭也不敢吃了,只警惕地坐在杌子上。陆悯慢悠悠站起身来,从汤盆里盛了一碗鲫鱼汤递给林虞面前,懒懒道:“鲫鱼汤鲜美,娘子喝点汤。”
汤碗递到了跟前,林虞不得不接受,她接过汤碗,抿了一小口,味道鲜美,浓郁醇香,跟以往的味道没有区别,她这才放下心来,将整碗鱼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今日吃饭比以往晚,吃完饭以后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