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你不该啊!”變王无奈摇头,道,“你在这炼狱之中熬磨了数百年,不神不鬼,可别因一念之差自毁了前程才是!”
變王初见仇离时,便对他印象深刻。
为人时的仇离是一方杀伐果决的大将军,一生驰骋沙场,为的是家国社稷,民生安危,可也正因如此,他的手上亦染满了鲜血。
人间之事,孰对孰错,孰善孰恶,大都是立场不同罢了。而冥府评判一个人的生平善恶与否,施以的惩戒之大小则要公平的多。哪怕手上沾染了飞禽走兽的鲜血,亦要受到相应的责罚。
作为一只初入冥府的新鬼,仇离满身戾气,杀业太重,刚入地狱不过三两天,便将整个冥府搅得天翻地覆。诸殿阎罗奈何不了他,便与他做了交易,生死薄上许他一个条件,而仇离则要接受地府的管制。
如此一个满手杀戮的人,變王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给他们出个难解之题,却没想到仇离不假思索,要求保人间一人永生安乐,而后毅然饮下孟婆汤,默默替那人承担一切恶业的后果。
谁知,这一罚便是数百年上刀山滚油锅的日子,他却紧咬着牙从未怨过一句。
變王惊叹此人至情至性,时常偷偷助他:大凡恶业深重之人,总有自己逃不开的心魔,仇离也不例外,變王便会在他失控的时候施以援手。
仇离明白他的意思,只淡淡道:“你且放心。”便只身离去。
江柳柳看到仇离满身血污地朝自己走来时,心中不免一惊:他满身血污,步调踉跄,周身凌乱不堪,犹如地狱爬出的嗜血的恶鬼。想起阿竹之前所说的话,江柳柳的内心有丝丝微妙的感觉。她虽摸不透这男人的心思,可她隐约觉得,这位看起来冷血无情的大魔王似乎并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类似于抽筋拔骨之类的残忍的事来,心便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朝她快速走来,几乎不带着任何迟疑地抓起她的手,拖拽着她朝着三生石的方向走去。他的力气很大,拽得她生疼。
江柳柳:“大人这是何意?”
仇离并不看她,语调冰冰凉凉:“揭下你虚伪的假面。”
江柳柳心下不解:“假面?”
仇离脚步一顿,复又更加快速地朝前走去:“不论你有多大的本事,在三生石前都将无所遁形!”
江柳柳:……
来到三生石旁,仇离默念口诀,渐渐的,三生石原本粗糙的纹路之间渐渐亮起莹莹光亮,随着那光亮越来越盛,石头上开始缓缓出现一个画面:雕梁画栋的高门贵府中,满脸憨态的中年男子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婴出现:“生了!生了!是个女儿!”
这女婴生的极为可爱软糯,正是江柳柳。只是有一点,这孩子自初生之时便没有啼哭。若不是那双大眼睛生的水灵活泼,险些就要被接生的稳婆当傻子了。
不光如此,随着光影不断变幻,她短暂的十几载人生徐徐出现。出人意料的是,便是在最闹腾的年级,这孩子也总是笑吟吟的,无悲无喜,不惊不痛,十六七岁的花样年纪,活的却如同一个年逾百岁的老者,无欲无求。
仇离的脸色越发惊奇,他不禁朝她看过来:“这是你?年方十六?”
江柳柳回以甜甜的笑,暗暗腹诽:怕是你得唤我奶奶?
那三生石上所展现的正是江柳柳第八世的生平,无波无澜,平安喜乐。
“你就没有过怨恨?悲伤?”
江柳柳无奈耸耸肩:就连死都是她提前谋划好的,哪来的什么怨什么恨。
方平复下来的心情越发烦躁,心神不禁有些动荡,那双幽深的眸子里还未退尽的血红再次卷土重来。仇离周身的气场突然大变,凉飕飕的寒意直往江柳柳的后背钻去。
江柳柳心下一骇,脸上不禁挂上忧色:“仇……大人,您还好吗?”
她的话如清凌凌的山泉淌过他的心间,将那难以克制的暴躁冲淡了几分,他脑中恢复了几分清明,眼前娇俏的少女尽在咫尺。
他原以为自己就这么索然无味地在这污糟的地狱之中捱下去,就如同已经过去的数百年一般,可是,自从遇见了这只鬼,似乎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如同一只大手,悄然拨动了命运的转轮,被他苦苦压制的心魔总能被她轻击催动。
都是因为她吧!
仇离眸色一沉,一个危险的想法冒了出来:何必如此烦忧呢,不如索性结果了她!
他同那阎罗殿做了交易,以他的恶鬼之躯吞噬肮脏丑恶的灵魂,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不像眼前的少女,干净得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他突然很想尝一尝,这样的了灵魂,是怎样的味道。
仇离突然一把扯过她,粗暴地含住他在脑中描绘了无数遍的丰唇,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