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比之前憔悴了些许，这种憔悴并不表现在外表上，少女一身纱衣依旧洁白如雪，只是她的神态里没了那种俏皮，多了一种一片真诚待人却被人出卖后的厌倦。
贺凛川的拳头紧握了起来。
他当然记得杜婉儿那天进仙府时奇怪的神态以及所站的位置，确实不在他的卧房外，而是在药房附近。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婉儿或许只是因为妒忌胡菲菲才这样做，但他一旦证实了杜婉儿在说谎，胡菲菲是可以脱罪，但杜婉儿可能就会被抓进几大宗门接受调查。
杜婉儿不像胡菲菲一样神通广大，她只是一个有一些小坏心思的普通女孩，她承受不住大宗门的那些审讯手段的。
当时的贺凛川就是这样想的，才作了伪证。
但随着时间过去，自己那句话出口时胡菲菲的不可置信和那双眼眸中盛满的被背叛的失望却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
贺凛川抚摸着自己的本命佩剑，喃喃道：“你也在为她不平？”
剑身微微震动了一下。
贺凛川垂眸，看着自己双腿。
他的人生转折，也正是因为被背叛。
那时的他除魔卫道，心无他物，是修真界不世出的剑仙。
之所以会落魄到今天这步田地，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背后小人的暗算。
他因为心怀善意，从凶猛妖兽的嘴里救下了一家三口，并答应了他们会护送他们平安回家。
但那一家三口实际上是他之前得罪过的仇家用灵石收买的普通人。
他在与妖兽打斗时，因为顾及到那一家三口的性命，在出剑上有了犹疑，偏偏那个妖兽凶猛异常，导致他受了不清的伤。
在护送他们的途中，那家的小孩借着他疗伤的空档偷偷在他的本命灵剑上贴了符纸，又将一杯下了药的水拿来给他喝。
当时的他本不需要喝水，但看着那孩子一片赤诚的眼睛，还是喝了一口。
就这样，几天之后，贺凛川落入了仇家布下的陷阱中。
剑修爆发力惊人，在生死之间更是这样。
本来贺凛川即使有伤在身也有一战之力，但偏偏本命灵剑在关键时刻不听使唤，就连一条胳膊也因为那杯水完全无法动弹，以至于最后被废了修为挑断筋脉，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在了那里。
这些往事，贺凛川本来深深埋在心中，不愿意回忆。
但胡菲菲的眼神触动了贺凛川的回忆。
那种被背叛后的失望和厌倦，和当初的他如出一辙。
他贺凛川竟然变成了当初自己最憎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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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章结局好非……
原谅我……
## 第十九章
见胡菲菲还是不愿意沟通般的闭着眼睛，贺凛川叹了口气。
“不管胡姑娘信与不信，贺某真的是为了帮助胡姑娘而来，请胡姑娘今日养足精神，无论如何，贺某都不会让胡姑娘被几大宗门的仙使带走的。”
贺凛川说完就离开了。
胡菲菲全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贺凛川自己还行动不便呢，怎么救她？
胡菲菲是不在意，但贺凛川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却有人在意。
就在距离胡菲菲牢房不远处，阴森漆黑的牢房通道曲折复杂，也并不只是一条通路，就在另一条通道中，身着白衣的杜婉儿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本身早就应该走了，但她在胡菲菲面前出了一通气后打算去看贺凛川，在路上正看到依然遭受着剧毒煎熬的贺凛川艰难地拄着拐向远处走去。
杜婉儿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看清贺凛川前去的方向后，她咽下了嘴里的一声“凛川哥哥”。
她悄悄跟在贺凛川身后，再一次来到了地牢。
贺凛川去探望胡菲菲，她就藏在了不远处，随着贺凛川说的越来越多，杜婉儿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地牢高处的小窗透出些许冷白的光，映照在杜婉儿脸上，显得一张脸十分冷漠。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天转瞬就到了。
杜家已经将这件事通知了几大宗派的仙使，但仙使过来还需要时间，于是杜家加强了对于地牢的看守，严防临时出状况。
就在胡菲菲无聊到几乎要开始修炼的时候，地牢外突然传来两声轻微的扑通声。
地牢门口的两个看守被放倒，一双带着青紫的手又将他们扶了起来靠在那里，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在休息。
接着，一个身影踉跄地走了进来。
胡菲菲看向他的腿。
贺凛川本来是不能随意行动的